李治清了清嗓子,惭愧地说“张市长,我是来道歉的,那天的事情您别见怪,希望您能原谅,我喝多了……”
张清扬不耐烦地摆手“过去的事就过去了,咱不说了。”
“行,不提了,谢谢您,您可真是宰相肚里能乘船,将来肯定能高升。”李治嘿嘿笑着,和预想中的一样,他果然没心情和自己计较。
张清扬低下头认真喝咖啡,也不看李治。他心里清楚,李治找自己不光是为了道歉,他一定还有更重要的事情。
李治也知道张清扬对自己没什么好感,也就不多说费话,喝了口咖啡,润了润嗓子,接着说“张市长,您也知道我的工作性质,对咱省里的干部了解得多一点,有时候在工作之余发现一些比较敏感的东西,或者对某些领导不好的材料在上级没有支持调查的情况下,我们往往会私下处理……”
张清扬恍然大悟,他想用这种方式收买自己吗?听这意思,他手里应该有料吧?
李治打开自己的包,从中拿出一块移动硬盘,说“张市长,明人不做暗事,我也就实话实说了,这里面的东西是我不经意查得到的,可以说触目惊心。我自然没有胆量拿出来,所以就存在了这里。”晃了晃手上的移动硬盘,苦笑道“我这人做事谨慎,当初是拿到的文件材料,担心没处藏,所以我全部输入了电脑,只有这么一份。我对南海的政坛多少有些了解,所以我想这份东西应该对您有用。”
说完,他把移动硬盘摆在张清扬面前,又要摊开笔记本电脑,似乎是想让他验货的意思。“张市长,您自己看看吧,我保证这东西没有备份,相信您也清楚,这种东西在我手上发挥不了作用,但在您的手上……”
张清扬点了点头,他承认李治说得对。很显然这是一份揭发南海高层某位领导的材料,像这种东西如果上面没有人支持调查,放在他的手上的确就是没有用的垃圾。不过,他没有让李治打开电脑,而是按下他的手,随意的和他聊起了紀委的工作。
在李治看来,在南海省处在敏感地位的张清扬是急需这么一份材料的。只要面前的年轻人接受这份材料,那么也就等于吸收了自己,接下来自己的未来之路不但不会受到处罚,相信也会鸡犬升天。
听到张清扬和自己聊起了省紀委的工作,而没有马上“验货”。李治也没有多想,只是觉得别看这小子年轻,但还是很沉稳啊,与大多数干部一们总想拐弯抹角一翻才谈正事。也许他是不想当着自己的面看材料了,自己把他想得还是有些简单。
听着李治的谈吐,张清扬越发确信这是一位对南海政治了解很透的“官油子”,也许是他在紀委工作的特殊性,使他对南海高层每位领导的底细都了解得很深,甚至就连他们所属的政治派别都清楚。张清扬终于明白他为什么下决心来见自己了。他肯定也明白自己是刘家的人。
想到这些,虽然对这份材料很感兴趣,但是他是不能轻易接受的。所以,聊了半天,他的眼睛始终没有落在移动硬盘上。
李治有些急了。半天也不见张清扬提起,就有些手足无措。这时候就听外面“哗哗”的下起了雨,雨越下越大,伴随着大风,使得玻璃上流下了一条条的水线。张清扬抓住机会,起身道“外面下雨了,我晚上还有工作要处理,先走一步。”
瞧见张清扬起身就走,李治就有些失望,暗示道“张市长,这东西……您别忘了……”
“你先留着吧,呵呵……”张清扬回头笑了笑,转身就离开了。
“张市长,您先看看……”李治想追上去,又补上一句。
张清扬仿佛没有听到他说话,推门出去了。呆呆地望着张清扬的背影,李治一阵苦笑,心说自己真是幼稚啊,早知如此是不应该马上就把东西拿出来的,反而被人看轻。不过他却想到了张清扬临走前说得那句“你先留着吧……”
隐约中他似乎明白好像自己还有机会。
坐进车里,张清扬长长的叹息一声,他不是不想看看硬盘里到底有些什么,可是现在却不能看,因为现在还不是时候。展览会两个月以后就要开幕了,风波不断的南海在这之前不能再出事了。更何况既使是出事,也不能因自己而起。再说李治这个人实在给人一种不好的感觉,他手中的东西越重要,那么他这个人也就越危险。张清扬很想接受他手中的秘密,但绝不是这种方式。
外面的雨越下越大,黑夜成了一片迷雾。张清扬望了眼外面,笑道“好大的雨啊。”
彭翔点点头,说“这是我见过最大的雨。”
张清扬奇怪地说“还没到雨季,这老天是怎么了,天气预报只说有小雨。”
“呵呵,南海的天气预报很少准过,这边的天气多变。”
张清扬点点头,闭上眼睛不说话了。
回到家里,小雅穿着真丝睡衣为张清扬泡了杯熱茶。舒吉塔也出来了,可是见到小雅姐姐在外面,便聪明地回房间去了。喝了茶,又洗了澡,张清扬搂着陈雅上床睡觉。外面的雨还是没有停,张清扬便打开了卧室中的电视机,他想看看最新的报导,可是电视上除了言情电视剧什么也没有。
陈雅知道他想看什么,忙下床拿过来一个小巧玲珑的半导体,外壳是迷彩绿色,军队专用。陈雅细心地调到江洲广播电台的交通时况栏目,果然女主持人动听的声音正在报导着江洲路面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