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老年农妇,穿着补丁叠补丁的衣服,穷成这样,却口口声声不要送上门来的钱,只因为那钱和她已故的丈夫有关系,她现在是恨不能马上和那死去的男人划清界限,可见王发财生前和妻子的关系恶化到什么程度。若是真有这些事,王发财妻子谋害他是很有可能的,召南干咳一声,问那男子:“你是王发财的表弟,你看这钱……”
王发财在后面跺脚道:“额不认识他,才不是额表弟,他是奸--夫。”
老妇人听召南这么问,看了那男人一眼,脸微微一红低下头去。
“额是红儿姐的表弟。不是他王发财的。”
王发财气的指着那男子叫道:“从没听过她有表弟。”
“我们打听了,没听过你有表弟啊。”叶限问。
妇人愣住:“这些……你们都知道。”
叶限接着说:“你们这是打算什么时候办事?”
这老妇人看着比男子要大好些岁,叶限打量着王发财家也不像是很有钱的人家,这男子穿着王发财的衣服,住在这里,又不是亲戚,那就只能是老妇人的情人了。
果然,那男子看看老妇人,面色凄惶。老妇人有点不好意思地一笑:“都这个岁数了,也不办啥事了,俩人搬一起住着就成,只要他对额好,啥都没麻达(没话说),额不要王发财的钱,你们走吧。”
“这就稀奇了,这世间还有人送上门来的钱都不要,你们现在不是要在一起了吗?她不要,你也不要?”叶限斜眼看向那男子,财帛动人心,她不信这农村汉子不会为钱财所动。
那男子犹豫一下,叹口气:“天上没那掉馅饼的好事,就是有也砸不到额,我红儿姐谁不要那就不要了。”
“那可是一大笔钱!”叶限继续引诱。
老妇人神情坚定:“额大半辈子都被他毁了,现在不想和他有任何牵扯,这不是王发财家了,这家姓柳,是我柳红儿家。”
原来王发财老婆叫做柳红儿。
“王发财是怎么死的?”召南忽然问道。
老妇人看了那男子一眼:“反正和额没关系,他自己寻死。”
是自杀的吗?
王发财气呼呼地喊道:“额咋可能自己寻死,额攒了一辈子钱,还没来得及花呢,咋舍得寻死?一定是他们奸-夫yin_**害死额!“
“好吧,其实我们俩是灵媒。”叶限神秘兮兮地说。
“灵啥?”老妇人没听懂。
那猪娃也半懂不懂:“啥意思?你们是……算命的?”
“王发财找到我们,说他是被你们给害死的,要我来报仇,其实王发财就在这,对,站你对面!”
老妇人吓了一跳。猪娃急忙搂住她肩膀:“不怕,咱不怕,没做亏心事不怕鬼叫门!王发财真有魂,他咋能不知道自己咋死的?”
“他一直认定是你们害死的他,要去阎王那告你们。”
召南继续吓唬。
“叫他去告!”老妇人激动起来,“他自己丢人现眼,死了还不放过额,额给他当牛做马大半辈子,动不动就打额,自己死了还把屎盆子往额头上扣,叫他去告,随便告!”
“你说的真是大义凛然。随便告,我们打听过了,王发财兄弟六个,我就不信王家人没人出面。”
召南了解一下农村的情况,这种儿子多的家族在当地都算是一霸,一般无人敢惹,王发财死的不明不白,他的兄弟们要是站出来,柳红儿和这个猪娃就麻烦了。
没想到那猪娃哈哈笑了起来,拍着大腿笑着说:“去吧,去吧,你们赶紧去,看看王发财人缘咋样,额是不好说他咋死的,既然你们非要问明白,额就跟你们说,反正丢人的不是额,额可不想被人冤枉。”
柳红儿叹口气:”你们坐着哈,还是额来说吧。真是报应,额可没害他,他活着时候,猪娃子可怜我也不敢来看额,他王发财是中毒死的,他吃了耗子药!“
王发财咆哮着:“怎么可能,额咋能放着好好日子不过跑去吃耗子药,一定就是被她害死的。”
对啊,王发财又不是傻子,看着人也很精明,怎么可能没事去吃耗子药呢?
叶限和召南当然也不相信。
“好好的,他怎么可能去自杀?”叶限问。
老妇人哭笑不得:“家里粮囤闹耗子,买来耗子药拌着点包谷药耗子,后来药死几个,他看着耗子没了,就心疼那包谷,把好包谷粒都挑出来要吃,额说怕是有毒,吃不得,他就捶额,打的额后背哐哐的,额又拦不住,他把包谷挑出来洗了洗就煮稀饭吃了。吃完了抱着肚子就喊疼,折腾到大半夜人就没了。”
“煮粥?那你怎么没事?”
叶限问。
“他能吃稀饭,额只能吃菜团子。”
“菜团子?”叶限没见过这东西很是好奇。
老妇人带着叶限来到灶房,指着几个黑乎乎的东西说:“就是这个,额家额是不能吃粮食的,只能吃野菜团子,他自己才能吃粮食,白天干的晚上稀的。”
王发财也跟着进来,东看看西看看,看完一个大缸,捶胸顿足:“败家啊败家,这才几天啊面缸就少一半,额不在了你就放开了吃粮食,你这败家子。”
老妇人叹口气说:“女子,你看了,额忍了这些年,也是没办法,额没娘家,他过去活着时候成天说把额卖了换粮食,额是恨他,可额实在胆小,不敢杀人,他真是吃那包谷吃死的。”
老妇人说的诚恳,叶限和召南还是觉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