荣家当日被讹走五万两银子,荣望还被打到前两个月才算复原,荣之涣心里当然是恼着戚家的。
这个戚缭缭近来风头劲得很,他早就听得耳朵起茧,眼下听到这里,脸色也寒了:“这个不清楚。”
杜若筠便说道:“这戚缭缭也太欠教训,舅舅能不能想办法给她排个厉害些的对手?”
说着她冷笑起来:“这比武场上输了就是输了,就是伤了胳膊断了腿,那也只能怪她学艺不精,戚家总不至于这么小心眼,还要怪罪对方吧?”
荣之涣想起荣望当日那副残样,也不由缓缓点了点头。
今年中秋因为这场比武,也没有人提议看花灯了。
戚缭缭听黄隽说了一下晌的塞外气候以及地域特性,顺便把北地的舆图也给看了看。
认明了乌剌所处位置,又把乌剌两代可汗的野史也给听了听,这才拿了一大撂早就准备好的点心让他带回去跟祖母及妹妹过节。
黄隽挺不好意思的,因为本来教她这些就是因为戚家尤其是戚缭缭对他关照颇多。
这里推辞不下,就说道:“家祖母念叨过姑娘好多次了,若姑娘哪日有兴致,也上南城来转转儿,家里附近有辽东的乡亲开的饭馆儿,想请姑娘去坐坐,表表心意。”
想来是戚缭缭常在外吃喝玩乐的浑名给传开了。
戚缭缭还从来没有去过市井人家走动,眼睛一亮,也不管红缨从旁戳她,就应下来了:“好啊,等我忙完就去看望你祖母!”
黄隽连声道好,躬着身走了。
等他走了红缨就说道:“姑娘答应得忒爽快了些,这黄大人家小门小户,如何整出排场来招待姑娘?
“那贫苦人家坐没个好坐处,站没个宽敞的站地儿,便是请姑娘下馆子,又能请得起什么好饭食?
“姑娘还是在府里呆着吧。再不济,便跟湳二爷程二爷他们出去吃也是好的。”
红缨翠翘都是沈氏拨给戚缭缭的伶俐人儿,一个沉稳,一个机变,红缨这番话便显见得世故了。
戚缭缭想了下,就笑道:“我看黄隽倒不像说笑的。”又道:“再说吧。”
红缨说的体面,怪黄家招待不好她,可反过来想想,她真跑过去,人家不定多么惶恐呢。
翌日靖宁侯就把比武的相关消息带回来了。
“……场地就设在最近的吉山营,到时候皇上和太子殿下还有宫里卫贵妃和淑妃都会过去。
“其次是以兵部为主的各部大臣,虽然是切磋为主,但谁都知道这是要看真本事的。
“此次大阅大家心知肚明,与乌剌近期不断生事息息相关,咱们戚家历代沐受皇恩,保家卫国这样的事情须得冲在最前方。
“子煜子赫子卿各有强项,不需多说。四个小的也得好好表现。
“输赢在其次,重要的是你们对不对得起祖上挣下的这份功业!”
夜里全家上下便就在正院里商议起了这件事。
老少男儿都应声附和。
随即靳氏道:“小妹就不上了吧?”
戚缭缭跟着点头。本身学艺不精,是没有必要去逞强的。
靖宁侯看了下她,却说道:“我倒也没打算让她上,不过今儿我一看兵部的花名册,已经有她的名儿了。——就让她去玩玩吧。”
反正戚家有七个能打的小辈,她就是输一场也没有什么大不了的。
戚缭缭就不免问:“那跟我对上的是谁呀?”
靖宁侯吃了口戚子湛孝敬的参鸡汤说:“我特意让子煜去兵部打了招呼,安排的是东安伯家的五小子,今年九岁。”
意思是她要是连个九岁小娃娃都打不过,那也实在让人无话可说了。
戚缭缭虽然正式学艺才几个月,但因为她学得认真,拜的又是燕棠这样的师父,所以其实长进还蛮大的。
只要不比兵器,骑射拳脚类,在同龄人里她觉得自己也许也不会输得太难看。
那天燕棠打擂,也比了拳脚的,以及程敏之他们这帮人的身手她心里也有数,她仔细琢磨过。
这次对上的是个九岁娃娃,虽然说这样也有些失面子,但总比对上个厉害角色被人打趴在地上让人看戚家笑话要好多了。
所以既然都这样安排了,她也无意推却。
程敏之他们也很关心她的对手。
听说是东安伯府的九岁小孩儿,便就齐齐放了心。
东安伯府陈家住在玉玑坊,东安伯掌着前军营副都督的职,府里只有世子带队。
而陈世子跟程淮之他们是一辈的,陈家老三老四就是前些日子因为泰康四煞连连建功,而横竖看他们不顺眼的其中之二。
陈家最没看头的就是这个老五,也算是这次下场的子弟里年龄最小的一批。
“陈家武术最擅长的就是兵器,咱们这些人不比兵器,所以缭缭不用担心。争取一上场就把他打趴便是。”
邢烁替她分析说。
戚缭缭觉得他们又有些高看她了,她虽然有了些长进,可也不见得一上场就能把人打趴不是!
“小姨你放心,到时候我们去给你打气!”
萧缦予拍着胸脯说。“我还拉上侍卫,一起给你加油鼓劲儿!”
“你就算了吧,你坐的是宗亲那一列,不远处就是皇上和贵妃娘娘,你怎么加油?”程敏之不以为然。
萧缦予撅嘴巴。
燕棠虽然冷不丁地又被戚缭缭给气了一下,但听说她将下场之后,终究不打算与她计较。
好歹是他教出来的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