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小时后,第42军军长冯安邦亲率五百名敢死队员,向阜阳东北侧的刘家集发动了雷霆万钧的猛攻。
刘家集是利辛县的北部屏障,日军在这里驻扎了一个步兵大队,一旦攻占了刘家集,咫尺之遥的利辛县立刻就门户洞开。
而利辛县一旦被国民军占领,那么被围困在阜阳、蒙城的鬼子就会被拦腰截为两断,阜阳的第9师团和蒙城的第13师团就再无法连为一体,日军所面临的局面就会急剧恶化,全军覆灭就是大概率事件。
正因为看到了这点,第2集团军才会集中兵力猛攻刘家集。
正是因为看到这点,冯安邦才不惜以身犯险,亲自充当敢死队长。
战斗打响,冯安邦手持着一挺花机关,头戴一顶钢盔,冲在最前。
看到军长冯安邦居然跟个大头兵似的,端着机关枪亲自冲锋,五百名敢死队员顿时间深受鼓舞,一个个都跟下山的猛虎似的,争先恐后的冲向日军阵地,很快,刘家集外围的几道防线就被敢死队所突破。
驻守刘家集的是日军第9师团所属步兵第7联队的第5大队,大队长春田十三郎是个标准的日本军人,也是个狂热的军国主义分子,经过之前数日激战,第5大队已经只剩不到五百残兵,但春田十三郎并没有向师团部求援。
因为春田十三郎非常清楚,师团部已经再无援兵可派。
眼看国民军已经突入日军的纵深阵地,春田十三郎便立刻将大队部的所有非战斗人员召集起来,然后将阵亡将士遗留下来的三八式步枪发给他们,临时组织了一支敢死队,然后春田十三郎就率领这支敢死队发动了凶悍的反突击。
在距离春田大队的指挥部还有大约五百米处,两支敢死队迎面相遇,顷刻上演了惨烈的白刃战,冯安邦的花机关早已打完全部六个弹夹,枪支也早不知道扔哪,手上却多了把锋利的西北军砍刀,见人就砍,逢人就劈。
冯将军连续斩杀了六个鬼子,终于体力不支。
面对第七个鬼子兵时,冯将军脚下一个踉跄,结果被对面的鬼子军曹逮住机会,一个跨步突刺,锋利的刺刀顷刻间就刺穿了将军的胸膛,将军奋尽最后的余力,一刀斩下鬼子军曹的首级,然后踉跄着后退了两步,颓然坐倒在地。
当将军的卫兵赶到时,将军已经进入弥留状态。
弥留之际,将军口中兀自在大喊:“进攻,进攻,进攻……”
大喊三声进攻之后,冯安邦将军终于咽下最后一口气,这也是继佟麟阁、赵登禹、饶国华、王铭章、张自忠之后阵亡的又一员上将,令人震惊的是,自中日战争全面爆以发来阵亡的六名上将中,四人出身西北军,两人出身川军。
西北军以及川军之骁勇慓悍,由此可见一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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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徐锐的这一场广播演讲,外面已经是风起云涌,不过处在风暴中心的徐锐本人对此却还懵然不知。
徐锐发表完广播演讲时已经是深夜,全城一片死寂。
或许是因为白天已经扔了太多炮弹,所以今晚鬼子的炮兵显得前所未有的安静,甚至没有往城区打哪怕一发炮弹。
不过,身为一名老兵,徐锐却已经从死寂中嗅出了异样的气息。
短暂的黑夜很快过去,第二天天还没有亮,东方天际才刚刚显露出一丝鱼肚白,鬼子的炮兵就再次开始了炮击,野战重炮兵第5旅团、熊本师团所属野炮兵第6联队,外加菊地旅团所属野炮兵第18联队,将近两百门火炮猛烈开火,将成吨成吨的弹药倾泄到早已经被炸成一片废墟的肥城城区。
炮击半个小时之后,华中方面军直属飞行团的一百多架攻击机、侦察机再一次飞临肥城上空,旋即向肥城投下了数以百计的航空炸弹,霎那之间,整个肥城便被爆炸产生的红光以及硝烟彻底笼罩,从天空往下看,整座城池就像一锅煮开了的沸水,猛烈翻涌。
驾驶其中一架九七式舰载攻击机的小岛俊在五十年后的回忆录里这样写道。
短短不到两天时间,我们第3飞行团出动了至少七百架次攻击机,往肥城扔下了至少一千吨航弹,这是自中日战争全面爆发以来,轰炸密度最高的一次战役,其轰炸密度不仅远远超过南京,甚至于还要超过上海,我确信,在经受如此的大轰炸之后,既便是以生命力顽强而著称的地老鼠,也将难以存活。
连老鼠都无法在如此烈度的大轰炸中幸存,但大梅山独立团却愣是坚持下来了。
日军航空兵以及炮兵对肥城的狂轰滥炸一直持续到上午九点半钟,才终于结束,大轰炸结束之后,熊本师团及菊地旅团便立刻出动地面部队,从东门以及南门同时向肥城发起了猛烈的进攻,鬼子今天的进攻明显比之前四天更加凌厉。
激战至中午,何书崖的独立营基本上打光,城东也宣告失守。
在这样高烈度的战斗中,兵力的消耗完全超出了人们的想象。
下午两点半,独立团的控制区域已缩小到,原肥城驻屯旅团司令部周围方圆还不到三百米的范围,这也是此前徐锐所标定的最后阵地。
至于其余的区域,已经全部陷于鬼子之手。
不过,因为独立团的控制区域小了,防御力度却反而加强了,此后几个小时,日军多次组织兵力,强行突破,结果都无功而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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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独立团的官兵来说,今天是无比漫长的一天。
对于日军华中方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