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修溟点点头,那个药药效很快,他身上的力气已经恢复了很多,至于身上的伤,他根本没有在意。
冷一飞就在暗室外面守着,看见出来的人,差一点热泪盈眶,只是在看清了靳修溟身上的狼狈之后,眼睛都红了,他的少爷何时受过这样大的侮辱。
靳修溟不在意他的目光,只是问道:“人呢?”
冷一飞的身子一僵,知道他的是清歌,犹豫着该怎么开口。
靳修溟脸色一变,“她人呢?”
“去东陵市了。”冷一飞如实回答道。
靳修溟头也不回地走了,冷一飞赶紧跟上,那人看着靳修溟离开的背影,朝着反方向走去,月光将他的影子拉的很长很长,瘦削而虚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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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歌下了飞机之后直接打了一辆车,报地址的时候,司机一愣,看了清歌两秒,神色迟疑,清歌察觉到不对,开口:“师傅,不走吗?”
“姑娘,你去哪儿做什么?”
清歌本想说回家,话在舌尖转了转,改口,“我的一个朋友住在那里,好久不见了,我想去看看她。”
司机师傅见状,试探着问道:“姑娘,你不是本地人吧?”
“为什么这么问?”
“你要是本地人,肯定不会在这个时候去哪儿,姑娘,我跟你说,你的那个朋友应该是夜家的人吧,夜家出事了,家里人死的死,失踪的失踪,就连房子都被烧成了废墟了,你要找的人若真的是夜家的人,就不要去了,夜家没人了。”
夜家在东陵市十分有名望,很多人都知道夜家,新闻上闹得有那么大,现在整个东陵市还有谁不知道夜家出事的。
司机师傅没有注意到清歌的脸色,只听到清歌说道:“师傅,麻烦您送我到那边,谢谢。”嗓音含着淡淡的沙哑。
司机师傅回低着头,也看不清她的神色,见她坚持,想想现在还是白天,倒是也没是什么可怕的,于是便答应了。
一路上,司机师傅还在跟她说夜家的事情。
“你是不知道啊,当时那场大火可大了,据说消防队扑了大半夜才扑灭的,是人为纵火啊,放火的人心太狠了,就连夜家的保姆都被人烧死了,消防员进去的时候只剩下一具烧焦的尸体,可怜哟。”
“说起来夜家的人都是好人啊,夜省长不管是当市长的时候还是当省长的时候都是一个好官啊,为我们百姓做了不少的事情。”司机师傅大概是真的很喜欢夜家人,即便清歌一句话不说,一个人也说得很多。
“你知道夜省长的妻子吧,是那个什么集团的董事长,也是个很能干的女人,一个女人将事业做得那么大,不够我听说夜省长死了之后,她就失踪了,就连女儿都不见了,集团也不要了,现在这个公司好像被夜家人拿走了。”
清歌脑子嗡嗡的,司机师傅的每一个字她都听到了,但是组合在一起,她却不敢去想什么意思,她觉得头很疼,心口的位置也很疼,她紧紧咬着牙关,想让这阵疼痛过去,却发现疼痛越来越剧烈,她的嘴唇生生被她咬出了血珠。
铁锈味的液体充斥着口腔,让她恶心地想吐,眼前一阵阵发黑,好不容易撑到了目的地,清歌随手递给司机几张纸币,连看都没看,推着车门下了车。
站在小区门口,她的脚步像是生了根一般,一动不动。
小区门口与她离开时并无二致,门口依旧站着门卫,她慢慢走了过去。
门卫自然是认识她的,看见她时吃惊地瞪大了眼睛,却没有拦她,任由她进去了。
太阳西沉,清歌走得很慢,从小区门口到家门口,平时不过十五分钟的路,她生生走了半个多小时。
夕阳的余晖映在已成废墟的房子上,衬得眼前的景象越发萧索,她静静地站在那里,垂在身侧的手上有鲜血滴落,一滴,一滴,在她的脚下汇聚。
她站了很久,一直到太阳已经完全沉了下去,这才抬脚缓缓走了进去,院子里的树已经被烧毁了大半,母亲最爱的那株梅花已经烧死了,只剩下发黑的树干,孤零零地在寒风里瑟瑟发抖。
房门上贴了封条,她将封条撕了,推开门走了进去。
跟外面相比,房子里面更加的惨不忍睹,几乎是一片废墟。
她沿着台阶上了二楼,火势应该是从一楼起来的,相比起来,二楼稍微好一些,除了墙壁上都是火烧的痕迹,起码房间里是保存完整的,她从一个房间走到另一个房间,房间里凌乱不堪,先是被人洗劫过,东西被扔了一地。
她走到了书房,书房里也是满地的狼藉,父亲的保险柜被人打开了,里面除了一本相册,什么都没有。
清歌伸手,想要将相册拿起来,才发现手上都是血,她将手放在裤子上擦了擦,确定擦干净了,这才拿起相册。
她轻轻翻开,里面是他们一家人的照片,最多的是她跟姐姐的,厚厚的一本,从小到大的,即便是她出国的那几年,父亲也会让她时常发一张照片给他,而那些照片都被他打印出来,整整齐齐地放在了相册里。
清歌将相册抱在怀里,贴着胸口的地方,空洞的眼睛里没有焦距。
只是离开了二十多天,回来时却已经面目全非。本是一家四口,现在却只剩下她一个人。
她静静地坐在书房的地上,眼神空洞,神情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