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蛋,王八蛋,竟然攀附上了罗秀峰。”
长安梁家的宅院里,梁铉呲牙咧嘴地怒骂着,神情十分的狰狞。
不呲牙咧嘴不行啊,万年县那帮衙役们下手是真的狠啊,让他屁股都开了花了。
今日下午,长安的百姓们可是好好地过足了一番瘾。
二十几个鼎鼎大名的纨绔,就在万年县衙的门口,一字排开,被褪去了裤子,露出了白花花的屁股,着实一顿好打。
这件事,没用一炷香的功夫,就传遍了长安城,成为年前最大的趣闻。
梁铉可不觉得这件事很有趣,他只觉得自己丢尽了脸。而造成这一切的,就是那罪该万死却偏偏没有死掉的陈玉。
他痛骂了一会儿,看到一个下人悄悄地走了进来,立刻问道:“怎么样,查到那陈玉住在哪里了没有?有没有机会下手?”
那个下人一脸的不可置信,但也不敢隐瞒。
“启禀公子,查是查到了,可是我们实在没法下手。”
梁铉随手就把一个瓷杯扔了出去。
“混蛋,养你们是吃干饭的吗?一个区区书生都不敢下手吗?你们怕什么?杀了他,你们就远走高飞。就算是被抓到了,你们的家人,我梁家也不会亏待的。”
那下人苦笑连连。
“公子,不是小的们不想为公子解忧。实在是,那陈玉住的地方,我们没有能力进去啊。”
梁铉的脸色闪过一丝迷茫。
“你们可都是精挑细选、严格训练出来的武士,难道还有你们完不成的任务?”
那下人的身板压的更低了,说出来的话,就连他自己都觉得难以置信。
“遵照公子的吩咐,我们一路跟踪潜行,发现那陈玉进了郭府。公子,您也知道,那种地方,守卫比皇宫还要严密,其实我们能够潜入的?”
“郭府?什么……”
梁铉剩余的话没有说出来,也没有必要说了。
当今大乾,只用区区“郭府”二字就能彰显威严的,只有一处所在。
可了解了这个事实,梁铉的脸色更加难看了。
“混蛋,气煞我也!凭什么?凭什么他一个小小书生,竟然能和郭礼走近?”
“哼,你有什么好气的?从大名府出发的时候,大哥是怎么吩咐你的?”
一个威严的声音从门外传来,紧接着,一个身穿三品孔雀补子官服的人昂扬走了进来。
五官和梁铉有几分相似,但更具威严,气势逼人。
见到此人,一屋子的下人纷纷行礼,大气都不敢喘。
就算是梁铉,看到此人也是一个哆嗦。
“二叔……”
原来此人就是梁家在朝为官的梁序梁文列,如今官居礼部侍郎,位高权重,是联系梁家和宫中梁贵妃的纽带。
梁序一摆手,满屋子的下人们立刻躬身退出,片刻功夫走的一个都不剩。
直到屋子里没有外人了,梁铉才恨铁不成钢地看着梁铉。
“你究竟都在干什么?不是告诉过你,要低调行事,不要招惹是非嘛。要是耽误了梁王的大事,咱们全族都休矣。”
梁铉被训的抬不起头,但还是为自己辩解起来。
“小侄也没有想着惹事,只是没想到碰到了那个陈玉。这个家伙在洛阳的时候给了小侄好大的羞辱,小侄一时气愤难平,所以才和他争辩了几句。谁想到那罗秀峰竟然偏袒与他,小侄才倒了霉。”
梁序不耐烦地挥挥手,显然是不想听他的解释。
“无论如何,从现在开始,你都给我老实地待着。什么也没有大事重要,咱们苦心孤诣策划了这么久,不容出现一丁点的差错,明白吗?”
梁铉自幼就怕这个二叔,只好垂头听命。
不过想想梁序的身份,梁铉不禁又有了一些期盼。
“二叔,您是礼部侍郎,这一次省试,要是稍微动动手脚,把那个陈玉打压下去,也算是为小侄疏解了一番心头之恨啊。”
梁序的眼中闪过一丝厌恶,但也无可奈何,还得分说清楚。
“你怎地如此拎不清?区区一个陈玉,能有什么重要的?只要咱们的大事成了,你想要怎么折磨他不都是随意?”
想起那件大事,梁铉眼前一亮,随即心头也振奋了起来,果然不再强求了。
陈玉可不知道梁铉在策划着什么阴谋,住在郭府里,他也不需要担心。
当朝大将军的府邸要是都不安全,那普天之下,也就没有安全的地方了。
埋首苦读,不知岁月流转,直到郭府外面传来了爆竹的轰鸣声,才让他愕然清醒。
陈玉放下书本,信步走到了室外,嗅着空气中浓郁的硝烟味道,不禁长叹一声。
想不到,竟然过年了。
此望苍天,万里茫茫,稀疏的雪花静谧地飘洒,也不想扰乱人世间的幸福时光。
这里爆竹声声,万里之外的齐州府,也不知道秦小姐又是在怎样过年?
不知道为什么,陈玉的脑海里又滑过了聂小倩和杜瑄的身影,还是那么的清晰。
斯是远方,地久天长。惟愿安好,思念未央。
心中的波澜愈来愈盛,让陈玉再也难以把持。
他反身回了屋里,抄起纸笔,竟然片刻之间就写好了三封书信。一封给秦小姐的,一封给聂小倩的,还有一封是给杜瑄的。
他也不知道为什么会写了三封,可心底的一股执念催促着他这么做,让他无法违背。
陈玉写好了信,装进了信封中,再次走出屋子,迎面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