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在陈玉、罗秀峰一行人来到大将军府邸门口的时候,守门的卫士就已经迎了上来。
罗秀峰当年和郭礼并肩作战,乃是生死与共的战友。郭礼的手下,自然也不会不认识罗秀峰。
在门子的引领下,一行人顺顺当当地走进了当朝第一大将军的宅邸。
陈玉对于这位战神也十分的好奇,不免四处打量起来。
不过细看之下,还是让他很意外。
他原以为,郭礼贵为当朝第一军神,居住的地方必定十分的豪奢华丽。可走进来实地看到之后,却完全不是那么回事。
郭礼的府邸当然很大,可是却一点都不奢华。与之相反,还更显得干脆利落,隐隐中有一股肃杀之气。
房舍庭院简约古朴,庭院里也十分的开阔平整。一般富贵人家所崇尚的亭台楼榭、小桥流水、花草盈盈的景色,一概都没有。
不但如此,往来于各处的郭府下人,竟然也都是男子为主,鲜少见到女仆。
注意到陈玉的诧异,罗秀峰解释了起来。
“大将军虽然战功赫赫,然而却也有平生憾事。当年他耽于战事,无法脱身,结果爱妻和唯一的孩子却在战乱中失踪了。大将军伉俪情深,难以忘怀,从那以后,就没有再娶。说起他身份尊贵,可这座府邸里,却只有他一个人,端是孤独。”
陈玉一阵恍惚,没有想到尊贵如郭礼者,竟然没有三妻四妾,享受美色,而是如此专情。
“大将军为国为民,劳苦功高。不为别的,哪怕是百年之后,也要有亲人养老送终才是。难道他就这么一直耗费下去?”
面对陈玉的追问,罗秀峰格外的无奈。
“谁说不是呢?奈何大将军是死脑筋。除了皇上的话,别人也说不动他啊。”
窃窃私语间,下人已经引领着他们穿过层层庭院,来到了一处水池边的木舍前。
这里有一处精致的木制平台,悬浮于水池之上,倒也雅致。早有一个面目清隽的中年男子,端坐于上面。
看到他们走过来,中年男子笑呵呵地站起迎接。
“怎地如此慢,我可是等的急了。”
罗秀峰赶紧告罪。
“劳大将军久候,寻人不易,真不是没有将军法放在眼中。”
原来这个看起来清秀多于煞气的中年男子,竟然就是战功赫赫的大将军郭礼。
陈玉小心地观察着郭礼的样子,心里感慨不已。
谁能想到,杀人盈野、鲜血铸就了功名的大将军,竟然是一个如此儒雅的人呢?
如果他不透露姓名的话,恐怕很多人还以为他是一个教书匠呢。
除了这个反差之外,陈玉的心里还有一种奇妙的感觉。总感觉这个大将军,他似乎在哪里见过。
可他搜遍了记忆,也实在是找不到和这位当朝大将军有什么交集。
那边,郭礼和罗秀峰谈笑完毕,也终于注意到了一直很是恭谨的陈玉。
“这位便是陈公子吧?果然是一表人才,我大乾未来可期啊。”
陈玉不敢怠慢,连忙谦逊道:“学生未及弱冠,耽于书本,不曾闻天下事。一时妄言,倒是教大将军见笑了。”
他是打定了主意,无论如何也不敢担负什么指教大将军的名声。
他没有这个资格,更没有这个能耐。要是传出去,天下人的唾沫都能淹死他。
见他如此小心翼翼,郭礼温和一笑,劝慰道:“陈公子不用紧张,老夫也只是心忧战事,所以才唐突了一些。俗话说,一人计短,三人智长。也许我们这些人身处局中,一叶障目,反不如公子在外面看的清楚呢。”
陈玉依旧谦逊。
“学生只是一介书生,手无缚鸡之力,别说打仗了,就是打人都不曾做过。大将军厚爱,就怕学生承担不起。”
郭礼脸色一板,威严上来了。
“你这小子,年纪轻轻的,怎么说话做事如此老气横秋?年轻人,就要有年轻人的朝气。似你这样的,别说参军打仗了,就算是做官,也为我皇不喜。”
这话就有点严重了。
谁不知道郭礼和乾丰帝好的穿一条裤子?
他不喜欢的人,恐怕乾丰帝也不会喜欢。而乾丰帝不喜欢的话,那还有什么前途可言?
陈玉心神一凛,知道自己藏拙有点藏的过份了。
这不是封建王朝的末期,也不是奸逆横行的乱局。大乾初立,君贤臣明,所有人都有展露才华的机会。
乾丰帝从马上得来的江山,想来性格嘛,也不是那种婆婆妈妈、犹犹豫豫的类型。
他这样的人,自然也看不起那种四平八稳、愚笨木讷的腐儒。
要是给当权者留下这样的印象,恐怕将来的仕途堪忧。
想到了这些,陈玉不禁苦笑,也放开了一些。
“实在是学生怕天下人责骂,不得不小心一些。可如今没办法了,大将军就差把刀架在学生的脖子上了,学生不敢不从啊。天下人的骂名,还是没有学生的小命要紧。”
他这话一出来,郭礼和罗秀峰双双大笑,无奈地指着他。
“你这小子,原来也是一个惫赖货。不逼着你,你是不会就范的。”
“说起来,这小子的性格,跟大将军当年挺像呢。当年你不也是被逼的没办法了,才弃笔从戎的嘛。”
郭礼摇摇头,感慨不已。
“人生在世,不就是那么回事嘛。很多时候,不是被逼的没办法了,是不会爆发的。”
说着,他抬手延请,让罗秀峰和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