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泽天正是少年慕艾的年纪,敖家小姐的美名,他听人提过很多次。
从恼怒中回过神,看到地上那楚楚身姿,宁泽天觉得看美人的机会,还是不能放过的。所以,他也没避嫌走开,而是凑近了点。
林晓看他那急色样,捏了捏拳头,犹豫要不要一掌拍晕他抗走。
翠环接到钟豫眼色,小心将趴着的敖玉珊扶起,轻轻拢起头发,露出敖玉珊的玉颜。
可惜,钟豫和翠环都忘了,就算是嫦娥下凡,要是脸先着地的话,样子也不会太好看。
敖玉珊在翠环扶她时已经醒了,听到钟豫的声音,知道边上另一个男子必然是当今圣上。她配合翠环的动作,娇弱地转过脸,发出一声猫叫一样的嘤咛声。
那声音,听得林晓起了一身鸡皮疙瘩,末世那些只会单音节吼叫的丧尸,真该学一下,肯定会讨喜很多。
敖玉珊叫了一声表哥,眼帘半垂微微瞟了宁泽天一眼,“这位公子是谁啊?”
宁泽天听到勾魂的娇吟,看美人脸转过来了,脖子又伸长几分,看清之后吓得往后退了两步。
敖玉珊正害羞地不敢看人,也就没看到圣上后退,她瞟到圣上正看着自己后,怯弱地看向林晓,明着说给钟豫听,实则想说给圣上听,“表哥,这位姐姐……不知道为了何事,竟然……竟然伤我。”说到伤字,想到刚才的空中飞人,她是真的颤抖了一下。
“公子?”钟豫看圣上后退,有些讶异,凑近一看,他记忆中花容月貌的表妹,现在一脸黑灰,额头、鼻子、嘴唇都磕破了,那嘴唇,肿得足有他手指粗。难为表妹竟然一点痛感都没有,还娇羞地不断扑扇着眼帘,心理落差太大,他也吓得“啊”了一声。
宁泽天想看美人,平白被吓了一跳,心情不爽。想着这是敖太师的女儿、钟豫的表妹,安慰一声,“回头让太医看看,或许没毁容呢。”
毁容?敖玉珊疑惑地看向翠环,翠环这才看清自家小姐的脸,刚才半真半假的哭,变成真哭了“小姐,您的脸……”
“我的脸,我的脸怎么了?”敖玉珊依然娇弱地问道。
翠环颤颤巍巍掏出靶镜,敖玉珊只看了一眼,“我的脸……”呼一下起身,“我的脸!我的脸!我要杀了你!”美人最珍爱容貌,敖玉珊一向以美貌自傲,如今脸被毁了,恨不得将林晓碎尸万段,气怒攻心之下,连柔弱都忘了。
林晓刚才也跟宁泽天一起去看,现在看敖玉珊这样,心里一爽,“你喜欢的小白花,成腊肠了。”她看着宁泽天,恶意地挤了挤眼。
一见钟情?对着这张脸,要还能一见钟情,只能说宁泽天眼瞎。
见到别人毁容,还幸灾乐祸!怎么有这么恶毒的女人?钟豫想到敖玉珊的脸若是毁了,他该如何向敖家人交代?
他也顾不得在圣上面前僭越,冲赶到的京兆府衙役们一挥手,“将她拿下!”仗着有几分武功,敢在京城撒野,就到京兆府的大牢里学学乖吧。
忠义侯世子,衙役们都是认识的,听到钟豫的话,呼啦一下围住林晓。
“你们不抓流氓,不抓小偷,来抓我?”林晓只觉得这些人眼瞎。
“什么流氓?你竟敢对钟大人无礼,你这样的刁民我们见多了,跟我们走!”领头的衙役抖了抖手中的铁链。
这是不讲理的节奏啊!林晓将嘴里的食物咽下,捏了捏拳头,准备开打。
打完三个登徒子赶过来的林六,见到这群衙役们的嚣张,护到林晓面前:“大胆,竟敢对我家郡主无礼!”
“云晓?”林晓两颊不鼓恢复正常了,宁泽天从惊吓中回神,听到林六叫郡主,他终于把人认出来了,“你……你怎么变这副样子了?”
云晓刚才,竟然当街捧着油纸包吃东西?这仪态,若是让母后看到……所以,宁泽天这问话,颇有痛心疾首的意思。
“朕在跟你说话!”看林晓头也不回,宁泽天只觉皇帝的尊严受到挑衅。
“知道了。”林晓应付地转了下头,顺便把油手在宁泽天的宽大衣袖上擦了两把。
宁泽天还没反应过来,衣袖上又添了一片油渍。
郡主?
朕?
天啊,都是大佛啊!甩着铁链的衙役手一软,没控制好力道,铁链一头敲到自己脸,痛得捂脸哀叫一声。
“子归,这是出了何事?”围观人群外,又添了一拨人,敖太师威严的声音传进来,“你怎么在此?”
敖太师一进来,目不斜视,好像只看到了钟豫和几个侍卫。
敖玉珊看到敖太师来了,哭了一声“父亲”,终于有机会躲到人后了。
近看女儿的脸,敖太师也吓了一跳,“你的脸……”
“父亲,女儿带着翠环出门,在点翠楼门口遇到这女子,她忽然出手伤人。”对林六那句云晓郡主,敖玉珊只当没听到。
敖太师抬头看向云晓郡主,说起来,他还是第一次见这小郡主。
林云晓个子小巧,梳着环髻,还带点婴儿肥,嘴边还沾着油花……这样子,看着有点傻。
可敖太师能走到今日,自然不是看表象的人。三拨刺客没杀了她,她是如何神不知鬼不觉地进城的?是文太后安排的接应?难道京城守军中,还有林家故旧?
为何林云晓会恰好出现在点翠楼与玉珊为难?
脑中闪过几个念头,嘴里依然彬彬有礼,“这位姑娘,小女可是有何处得罪了你?”
边上宁泽天看得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