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云暮干脆利落的杀人,震慑住了所有人。而随后镇南王的解释,让人无法辩驳。尤其是看到地上那可怖的残尸,就连苦主都无话可说。
苦主家人们也是听人信誓旦旦说这是林郡主干的,这些人又热心帮着告官,答应帮她们料理后事为他们报仇,伤心之下,才抬着棺材来到京兆府门前。
看到林云暮这一番作为,苦主家人们脸上流露出惧怕和懊悔。
一场状告林云晓的官司,片刻之间,被林云暮拗成当街捉拿南夷奸细的戏码,云晓郡主的昏迷也变成了疑似被夷人所害。
就算还想异议的,看到身后刀剑出鞘的士兵和侍卫们,再看看街上那残尸,一时也无人敢开口。
看众人没有异议,林云暮冲韩同方拱手,“韩大人,百姓们也是被人蒙蔽,我代他们求情,你就不要追究,让他们归家去吧。舍妹若是醒着,也必然不愿意跟百姓们计较的。”
听到林王爷求情,韩同方马上就坡下驴,威严地看向场中百姓:“今日你们不分青红皂白,肆意诬告,本该严惩。但一来念在你们受人蒙蔽,二来林王爷为你们求情,本官就不予追究了,你们速速回去。”说着让衙役们让开一条路。
林云暮也冲外面的士兵和侍卫摆手,示意他们让开一条通道。
被围在当中的百姓们,有些是好事看热闹的,一看路让开了,跟剁了尾巴的兔子一样急着往外走,还有些人跪地告状的人却是逡巡犹豫着。
而棺材边跪着的苦主一家们,抚着棺材看向那些逡巡犹豫的人,她们就算想走,也得有人帮着抬棺材回去啊。
林云暮走到棺材边苦主家人们面前,掏出几两银子递过去,“这些银子,拿去安葬死者,抚养孩子吧。”
那几个苦主看到银子,看林云暮衣袖边的一片血迹,想到刚才这人手起刀落的利落劲儿,不敢伸手去接。
林云暮拉起跪在边上的男孩的手,将银子放在他手中,“你可是男子,今后可得撑起家中生计啊。”
那男孩伸手捏住银子,感觉自己是被人肯定的男子汉,郑重点头。
林云暮叫人拉来一辆牛车,让士兵帮忙将棺材搬上马车,吩咐道,“好生送她们回去!”
苦主都被安抚了,其他人更没话说,就在众人打算起身时,却又有一群人嗷嗷叫着跑过来。
这群人人数看着有几百人,男女老少都有,人人衣衫破旧,大多面黄肌瘦。他们手上五花八门拿着木棍砖石,一窝蜂地冲向在场中吵着告状的人。
韩同方吓了一跳,刚放下去的心又吊了起来,刚弄走一批,不会又来一批告状的吧?仔细一看,这群人脸上神情愤怒,不像是来告状的,眼看那些人快到衙门口了还不停,他不由大喝“来者何人”。
这群人却压根不理会,冲向跪在地上那群告状的抬手就打。
韩同方连忙看向林云暮,林云暮也是难掩诧异,场外的林六们更是被这群人惊得忘了阻拦。
直到场中跪地的人惨叫“哎呦”,与后来的这群人扭打起来,大家才回过神。
韩同方看向林云暮,“林王爷,这事……”
林云暮知道韩同方以为是自己的布置,他冲林六们一挥手,“将他们分开!”
林六带着侍卫和一群士兵们冲到混战的人群中,将衣衫破旧的这群人拉到左边,告状的人拦在右边,刀枪开路,总算将人给隔开了。
后来的那群人,人虽然被隔开了,却不肯罢休,有人还冲对面那群人丢砖头石块。
韩同方看林云暮让人阻拦,知道不是林家的安排,大喊了几声住手,衙役们在地上齐敲水火棍,总算又将局面给控制下来。
“你们是什么人?”韩同方看向后来的那群人,“竟敢在街上行凶?”
“大老爷,我们是为郡主喊冤来的!”一个老者越众而出,跪地大喊道,“我们这些人,他们是回乡的流民,我们是麒麟山上被山匪抓去做工的苦力!这边的这些人,都安城那边回来的。”
老者指向身后的人,说了各自的来历。
边上有个妇人激动地说:“我们是从安城那边回来的,路过麒麟山那边,听到有人说郡主是妖女!郡主怎么会是妖怪?我们在安城都看见过,郡主是天女下凡啊!”
“就是!大家都亲眼看到的,圣上是真龙天子,郡主是天女下凡!”
那老者满脸激愤地指向对面那群人,“你们丧良心啊!去年麒麟山发大水,是郡主保住了你们田地,你们诬告郡主,就不怕天谴啊!你们是哪个庄子的庄民,啊?我们去找你们族长评评理。”
这群人越骂越气,说到激动处,恨不得扑向对面那群人。
刚才嚷嚷着要告状的那群人,有人低头不语,有人却开始往后退缩,想趁机溜走。
林云暮看着这群面黄肌瘦的流民和苦力们,原本冰寒如雪的脸上,微微露出了一丝笑意,却又觉得眼眶一酸,他趁势低头掩过了这阵酸涩之意。
老者们骂着对面那群人,又冲韩同方磕头,“大人,他们都是诬告!我们都能帮郡主作证,郡主就是天女!”
天女还是妖女,韩同方一个都不信。但随着这群流民和苦力们冲进来,后面涌来的人越来越多。这些人里,大多都是朝廷安置回乡的流民们,听说有人在传云晓郡主是妖怪,来为郡主喊冤的。
一个老得牙都掉光了的老妇人,抱着还没长牙的孙子,指着对面那群人,愤愤不平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