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大王分忧,臣不知有何委屈可言。”石不语铿锵有力地说了一句。
乌必奇看着这往日不声不响的臣子,又长叹口气,“石不语,就算你说的都是真的,但是,谁能降伏蛊王……”
有蛊王在手,就算派出千军万马,也不过是平添人命啊。
石不语听到国主这话,脸上闪过喜色,沉声说:“大王,臣觉得可以请卫国云晓郡主相助!”
请林云晓帮忙?乌必奇想到内宫门前的一幕,脸色有点古怪。就帮忙清理一地尸首,就耗费了他几样宝物,这要帮忙灭蛊王?他该付出多少代价啊?
石不语看国主不说话,以为国主是介意林云晓是卫国人,又连忙劝道,“大王,虽说云晓郡主是卫国人。但是如今卫国国中混乱,卫国的敖太师又有北齐楚大皇子楚浩相助。卫国人与我国的战事虽然一时占了上风,但国中困顿只能与我们议和。云晓郡主再神勇,难道一人还能再挑了北齐骑兵吗?他们相助我们,也是相助自己。臣愿去驿馆游说卫国君臣,助大王一臂之力。”
要不要请林云晓出手?
而林云晓,又肯不肯出手?
这两个问题盘旋在乌必奇脑中,他正凝神沉思利弊,一个太监来到牢房门口,轻声叫了一声“大王”。乌必奇走到那太监面前,那太监低声禀告道,“大王,刚才接到密报,国师叫了几个雷家人到国师府。”
乌必奇眼角一跳,雷氏在南夷虽然没有高官,但还是有几个手握实权的官员的,像雷音瀚,手里就有些兵马。
不管雷默找这些人是为了何事,他不能坐以待毙,他挥手让那太监退下,转身对石不语说道,“石爱卿,游说卫国君臣之事,就交于你了。你等会儿换了衣衫悄悄去驿馆找卫国君臣商议,只记住一条:不许割地,银钱之事皆可商谈。”
石不语下跪郑重磕头,“臣领旨!”
乌必奇很快带人离开天牢,又回到宫中。他手下虽有忠心的将军和军队,但调集这些都无用,还不如什么都不动,也免得让国师多疑。所以,他只多调了一批守卫皇宫的侍卫,其余如常。
而国师雷默带着蛊王匆匆回到国师府,脸色阴沉地可怕。
他走进府中,国师府中人禀告说雷音瀚已经等候多时了,他先将蛊王放回观星塔,看蛊王神情恹恹,又取了些血供蛊王食用,才往正厅走去。
一走进正厅,果然看到雷音瀚正焦躁地在厅中走动,一看到国师回来,他急忙迎上前,“国师大人,那个铁球之事,我总觉得不安,大王那时的神色,看着……让我如寒芒在背。”
雷默看了他一眼,“那铁球你真不知是如何到马车上的?“
“回府之后我就拷问了今日当差的几个,没人发现异常啊!”雷音瀚只觉得这事邪乎,他坐着马车从府中到驿馆,再从驿馆到皇宫,马车边从未离过人,怎么会多出一样东西呢?“国师大人,那铁球到底是什么啊?”
“那就是历代国主传承的秘药!”
“什么?”雷音瀚吓了一跳,“那不是……不是和蛊王一道失踪了?国师大人,偷秘药的人,会不会和蛊王失踪相关?”
“蛊王已经找到了!”
“啊?”
“今日在议事殿,有侍卫禀告说一只疯狗在内宫门杀了多人。我赶去一看,竟然是蛊王。蛊王不知为何暴怒,杀了乌日娜公主。”
雷音瀚咚一下跌坐到身后的太师椅上,口中反复呢喃着“这事有蹊跷”,可他嘀咕半天,也说不出蹊跷在何处。
“那侍卫说,蛊王是从内宫跑出来的。”雷默又沉声说道。
“从宫中,跑出来?”一个念头在雷音瀚脑中盘旋,却不敢吐出。
“你怎么看?”
“国师大人,难道……难道真是大王……”他吞吞吐吐说了半句,又摇头道,“可就算大王派人潜入观星塔,那人又怎么制服蛊王的呢?”
“天下万物,相生相克。蛊王在国师府,可宫中,却有培养蛊王的药引。或许,还有其他东西也未可知。不论原因为何,都不重要了。”他看着雷音瀚,几乎一字一顿说道,“不论大王之前是何想法,从你的马车上发现铁球之时起,从蛊王在内宫门杀了乌日娜公主之时起,大王,不信我了!”
“国师大人,怎么会?”
“内宫门前的尸身上皆有蛊毒,我带走蛊王,大王却没有派人来找我去解蛊毒处置那些尸身。刚才接到密报,大王请卫国的林云晓出手,将内宫门前的尸身都处置了。”
乌必奇宁愿请林云晓出手,也不愿派人来找他,这就说明在乌必奇心中,已经疑他了。
“今日借着秘药和蛊王之事,石不语在大王面前进了不少谗言,大王却只将他关入天牢!”
雷音瀚疑惑,关入天牢不是处置了吗?
“石不语本就是管刑狱的,天牢也在其管辖之内。大王又未下令削职,天牢中的人,谁敢对上官不敬?”
雷音瀚刚才未想到这层,被雷默一点透,他恍然大悟,“国师大人,那……那我们该怎么办?”
“自我以前,历代南夷国师皆寿命不长。只怕,大王是觉得我活得太长,有些生厌了。但我对南夷忠心耿耿,大王竟然听信谗言。既然大王不信我了,那南夷,也是时候换个新君了。”
改朝换代之时,在雷默口中,却宛如换件衣服一样简单。
雷音瀚也没有吃惊,他虽然年纪轻,但家中长辈经历过乌必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