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牛青山挤眉弄眼,林晓想,自己该说点什么?刘大将的身份不能说,直接说宁泽天的事?宁泽天现在是“驾崩”的,不能说他的名字。
林晓脑中想了半天,才说道,“我父皇,就是你们说的天帝,他说他很后悔,之前也被这个骗子骗了,才会附身帮他。现在他不愿再下凡来了。我得陪着他,以后也不会下凡来了。你们好好听他的话!”林晓一指宁泽天,“他会带你们过好日子的!”
牛青山和林六带着二狗几个,扯着嗓子将林晓的话喊出去。
林晓说完,身子一软,打算故技重施地晕倒。人刚往后半躺,腰都快躺平了,想起还有最重要一句话,又忽然直起腰,“谁不听我的话,我就弄死他!”随后,放心地往高台上一躺,不动了。
众人……天女这一手铁板桥,真是好功夫啊。
宁允之听着林晓那些话,这种骗人的鬼话,有人信?
“谨遵天女教诲!”高台底下却有不少人高喊。
宁允之愣了一下,随后明白过来,摇头一笑。这位牛姑娘的话,在满腹经纶的人听来觉得太浅显直白,可义军里这些将士们,像顾明峰这种是少数,大多数都是各地活不下去的农民、渔民。这些人你跟他们说一番天地大道,远不如林晓这么几句话来得明白。
“俗话说到什么山头唱什么歌,我算是明白了。”宁允之低声笑叹。
林晓听着底下会听话的表示,放心躺着,感觉宁泽天几个来到自己边上。
宁泽天看林晓脸色苍白地躺着,明知道她不会有事,心却还是一阵狂跳,佯装镇静地伸手轻推,“云晓!”声音却是有些颤抖。
林晓微微张眼吐舌做了个鬼脸,轻声说,“快叫小六子过来,把我弄下去。”
林六就跟在宁泽天身后,听到郡主这话,上前想背起郡主,宁泽天却一弯腰,自己将林晓给抱了起来。
林晓吓了一跳,从没被人这么抱着走过,她刚想推开宁泽天站起来,宁泽天却低声说,“你不是晕着吗?”
“那个……我觉得让小六子来比较好。我怕你把我摔了!”
“不试试怎么知道?”宁泽天咬牙吐出一句话,抱着人往高台下走。
宁允之从观礼台往中间走,刚好拦在了宁泽天这一群人的身前,他看了被抱着的林晓一眼。宁泽天将林晓的头脸都靠在自己怀里,宁允之除了看到一头乌黑的秀发,什么都没看见。
“让开!”宁泽天看着宁允之低声喝道。
宁允之一笑,“恭喜林天王!”
宁泽天现在的身份就是牛六的夫君——林泽,他若是当上天王,可不就是林天王了。
“多谢!”宁泽天道谢一声,一侧身就从宁允之身边走过去。
宁允之却又大声问道,“我本打算来看牛天王的登基大典,没想到今日却是连番变故。我与牛天王本有约定,如今他这一死……顾军师,我有个不情之请,想同去天王府,不知可否?”
顾明峰知道宁允之与牛天王之间是有交易的,如今牛天王死了,宁允之若还想与义军合作,肯定是要等着要和新天王商议的。
只是顾明峰不敢擅自做主,询问地看向宁泽天。
宁允之笑道,“在下今日也算是个见证人,或许,也可以帮大家做个公证?”
宁泽天微一沉吟,“如此就请宁公子到天王府吧。”说完抱了林晓走下高台。
天王台下,在林晓发威,最重要的是刘大将被拎走后,其他人不敢再肆意妄为,在顾明峰安排下大家陆续退下,洪老铁等将领们则先行前往天王府。
钟豫牵了马过来,宁泽天抱着林晓上马,看看地上牛天王尸身,一言不发离开了。
“宁公子,请!”顾明峰伸手请宁允之先行。
“想不到顾军师已经另投明主了,不知林天王许了顾军师什么?”宁允之走过顾明峰身边,低声近似耳语地问了一句。
“顾某但求问心无愧,但求一展胸中抱负!”顾明峰并不否认,只朗声应了一句。
宁允之一笑,走下天王台,他的随从牵过马,他上马后也往天王台走去。
顾明峰走下天王台,看着躺在台阶不远处的牛天王的尸身。牛天王的亲兵们围在尸身边上,不知该如何是好,只能守着不让人走近。
周围那些天女的信徒们,虎视眈眈看着,让人不敢轻举妄动。大家虽然造反了,可心中还是觉得自己是卫国人,若牛天王真是卖国求荣之人,还害死了忠心为国的镇南王一家,那在世人眼中千刀万剐也不为过。
想到牛天王的死法,有人低声议论这是报应。
有牛天王的亲兵侍卫长走到顾明峰这边,“顾军师,天王他……”
“你们去城中买一具棺木,先将他带回天王府。”顾明峰相信圣上和云晓郡主不会骗自己,一想到这牛天王竟然是个卖国小人,而自己居然奉他为主这些年,他心里就说不出的膈应,不愿再叫“天王”,只说了个“他”字。
那侍卫长倒是个忠心的,让人小心守着,自己去城中采买。
顾明峰骑马离开,地上的红毡布还在,现在看着却像是牛天王的血一样。再听着从自己身边走过的人轻声说着天女、新天王、林天王……争论着谁才能做新天王。
义军几十万之众,此时骤然易主,就怕人心涣散。若是四分五裂了,郡主打算靠义军打南夷打京城的想法,却是有点难了。
阿大看他满脸愁容,“军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