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明峰在夸林晓时,京城的太师府里,敖太师也在说起林晓。
敖有信被下狱,敖有期又在京郊落入林云晓手中时,敖太师知道敖家已被逼入绝境。
刚巧北齐大皇子楚浩来到京城,他漏液带着重礼上门拜访。
楚浩收了他的礼,“来卫国这一路上,我听说各地流寇肆虐,要替天行道,看来宁氏在卫国不得人心啊。太师是卫国栋梁之臣,我听敖氏说,当今皇帝对你也多有不满,太师应该早做打算才是。”
“我已经答应敖氏,待回北齐后就立她为我的侧妃。太师若是有心,我北齐五万骑兵囤兵边疆,随时可助你一臂之力。”
敖太师明白,楚浩此行看来是想吞并卫国了。
敖玉珊的偶遇,也不知真是偶遇,还是出于楚浩的心思了。
北齐大皇子楚浩,世人都说他心狠手辣。只是如今敖家的境况,敖太师一咬牙,答应割让顺州十六府,换取北齐骑兵相助。
北齐骑兵,是天下闻名的骁勇之师。
在敖太师安排下,北齐骑兵绕开卫国边防,一路南下到了卫国京师。
按敖太师估计的,京营至少一半是他的人,剩下一半里,又有一部分会做壁上观。只要打开京城城门,宁泽天就再无抵抗之力。要不是他苦心培植的杀手被林云晓毁了那么多个,他甚至能让杀手直接潜入宫中。
没想到十拿九稳的事,宁泽天手中除了大内侍卫、御林军和守城军队外,在京城在还有一支兵马,竟然让这些人里应外合,把宁泽天救出城去。
帝王弃城而逃,本是丑事。可敖有信城下驱民攻城,流民百姓们不仅不觉得是丑事,反而感激圣上为了百姓而将自己置于险地。
他重金请来对付林云晓的人,禀告说不见林云晓踪影。
而他与流寇本来商议联手之事,这么些日子,都不见流寇派人上京与自己来谈。
敖太师觉得种种不如意,眼前的摊子却不得不管。
楚浩在北齐骑兵入关后就带着敖玉珊与敖有期回北齐了,次子已是废人,他如今已无退路。
“林云晓是不是往南方,带着宁泽天逃回镇南关去了?”敖有信觉得他们现在也只能逃回镇南关了。
“往镇南关的路上,我们安排的人说未见人啊。”兵部尚书高阳苦着脸回话。
他们跟着敖太师造反,如今就指望快点抓到云晓郡主和圣上了。
“父亲,翁同和不是没跑吗?不如重刑伺候,也许他知道呢。”
“他必定不知道。宁泽天跑出京城后,是有人接应的。翁同和没有这份远见,也安排不了人。”
“那我们就干等着?”
“我让你去顺王府送的信,送过去了吗?”
“顺王府的管家说已经让人去向顺王禀告了。”敖有信经过一场牢狱,看着更阴沉了,“父亲,您辛苦打下的京城,为何要便宜顺王?”
敖太师看宁泽天跑了后,竟然让人去找顺王,要扶持他的幼子为新帝。他们父子辛苦,到头来还要便宜宁氏的王爷?
“就算天下流寇不绝,可还是有很多人心向宁氏。”敖太师看了敖有信一眼,沉声解释道,“只要还是宁氏登基为帝,那些心有不轨的,就得三思而行。”
“那要是宁泽天跳出来呢?”
“再派人去找,若是还找不到,我们就为圣上发丧,圣上本就身染重病,如今驾崩了。”
敖有信看着父亲,都已经借兵造反了,为何还要抱着宁氏的旗子不放啊?
高阳等人也有些不明白,但是太师下令他们不敢犹豫,各自退下办事去了。
敖有信却坐着未动,“父亲,我们难道要为别人做嫁衣?”
“糊涂!待新帝登基后,割让顺义幕府的消息就瞒不住了,还有南夷那边的白银,这些事,难道你想在国书上留名?”
敖太师冷哼一声。他可以暗地做下这些事,但是明面上,谁敢冒天下之大不韪?
他是名闻天下的卫国太师,若做下这种卖国求荣的事,只怕天下人口诛笔伐,各地将领更是有理由举兵攻打了。
扶持顺王的幼子登基,一来是顺王是先帝血脉,在所有藩王中与宁泽天血脉最近。宁泽天驾崩,他的幼子继位也算名正言顺。
二来,在所有藩王中封王最晚,封地又在浔州,根基最浅,不能为新君带去什么助力。这样一来新皇登基后,只能依靠他敖家坐稳江山了。
敖有信哼了一声,抬脚走了。他就是被宁泽天和林云晓毁了,再要他给一个姓宁的磕头,实在心气难平。
敖太师看着次子离开,眉头紧皱。这种时候,找出宁泽天与林云晓才是要事啊。
林云晓抓了有期后,就再无踪迹,好像凭空消失了一样。
他猜要么林云晓还是记挂镇南关战事,已经先行赶回南关。
若她真的是跑回镇南关,会不会不顾南夷战事,直接带兵回来勤王?
应该不会,否则裴叔业怎么一路南下,不见回援?
再说南夷如今听说卫国内乱,只怕也想分一调羹。原本南夷国主约定佯攻,可看最近的战报,攻势越加猛烈,颇有北上中原的架势。
要是南夷也要分一调羹,只怕他答应的白银就满足不了南夷国主的胃口了。
最好林云晓能在镇南关打退南夷,等她再回师时,流寇在阳城刚好横亘在京城前。林家军疲劳之师,与流寇拼一场后再来京城,他就可以从容安排了。
敖太师想了半天,还是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