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之笑意不减,却丝毫没有退却之念:
“左右玩笑二字不离口,想必武将军自幼受到的尊宠实在有些过逾了,难道不知天底下还存在有不屑与你之辈?常言说,断人财路犹如杀人父母,你的所作所为却远不止此!商贸城乃至长安城商业发展宏图,可是我奉先皇圣意所为,有圣谕诏书可证,启夏门之事,你已经犯了怫逆圣意重罪而不自知!我说的可对?”
这一刻,武三思再也不敢稍有轻慢,心内更是被恐慌填满,两腿已有抖动,只差一个发软就要跪落在地了。
经由李之这么一提醒,他哪里还不知其中可怖。
尤其是在如今这等局势异常敏感之际,一旦朝中大臣,哪怕仅是长安城一众将臣联名启奏陈谏,太后那里为了将来皇权,也会将他推出来做替死鬼。
盖因目前李姓皇族势力内早已暗流涌动,各地方势力举大旗反武苗头越来越明显,为争得夺取皇位前的暂时平定,太后也会强按心火,期盼着顺利得成。
更关键的是,李之所行之事皆有圣谕诏书书录,面对如此局势,太后那里绝不敢一意孤行,来力保武家人的明显大逆之举,毕竟此时名义上还是李唐天下。
“李先生莫要恼火,不妨暂命手下收起来威势,我再慢慢给予解释!”
武三思所言,不仅丝毫没有作用,而是刺激得李之更加愤怒:
“此时知道解释了?难道我要卢钦望转告的话是在放屁?来时仍显摆着你那一副世家嘴脸给谁看?真道我不敢对你下手?桓鹏举,去,给我宰了那个一级宗师!”
桓鹏举闻言嗖的一声出现在公羊俊茂身旁,扬起的大手转眼间变得赤红。
武三思情急之下,连忙挣扎着挡在其身前,高声道出来历:“李先生,此人乃是奉太后懿旨前来!”
李之一挥手,拦下来欲将出手的桓鹏举,并顺便喝其撤去威压:
“哦?这就有意思了,难道说这里面还有大唐太后殿下的主意?你说话可得小心了!”
武三思并没有因为身上的压力徒减,而心怀宽慰,反而由于李之的话更加恐慌。
他需要第一时间解释此事,尽管事件里带有三分他姑姑的意愿:
“此番此般猜疑可万万要不得,李先生,你可别害我!实话实说吧,是姑姑念在我远离洛阳,派公羊先生来维护我的安全,毕竟李姓皇族与太后之间有些理念上的分歧!”
“可是,据我所知,这位什么公羊先生,可是直接参与到了卢钦望与那二十三方大小势力间的具体商谈,可别告诉我,他的守护职责里还包括区区卢钦师爷?更别说你在其中没有一点作用,不然咱们之间也无交流下去的意义了!”
李之的语气依旧阴冷,并充满了鄙视之意。
“李先生,只能说我也是力不从心,毕竟武家并非我说了算!包括公羊先生,其实他也是身不由己,而且人虽到了现场,从头到尾他可没发表一点自己的建议!当然,也不是说背后另有我大哥的主意,而是各个方面的意愿促使。先生也知道当下形势,政治上的考量,远远大于表面利益,深层次的综合考虑,才是那些政客们无所顾忌的原因所在!”
武三思赶紧解释,并且不惜有所泄露。
“少来这一套!虽然我从不问政事,也知道当前局势乃是武氏与李氏之间的互有攻守,而我是旗帜鲜明的李姓一脉,出于何种考虑,也只会发起猛烈反击!我这话没错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