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李之也不知此诗出处,好像是前世年关将近时候的常用句,寓意是普通了些,却绝对应景,每一句均与今晚情形无限贴合。
果然,此诗一出,就引来弥睿狂赞:
“对句工整,恰逢其时,虽说有些过于直白,但更深奥的诗意也不适合店家张贴!”
夫人们在主家郑重出现后,就已经猜出来庞啼的打算了,但均把笑意藏在心里,脸上配合着种种惊异。
庞啼的目的,自然是想给自己的夫君讨回些颜面,至于那两个欧洲人如何想,就不是她在乎的了。
其实李之之前感到不适,并非对那两人有私人看法,而是为那种自大,甚至有些不知所谓的优越感感到不齿。
欧洲人的自负是众所周知的,他们在这个年代,已经认为欧洲为世界的中心。
实际上在如今年代,世界的中心是亚洲。
远东的大唐,天竺,中东的奥斯曼土耳其,阿拉伯都是大帝国,政治经济文化都很发达,欧洲此时才刚刚从中世纪走出。
西欧主宰世界是在数百年之后的事情,文艺复兴,地理大发现,宗教改革,工业革命,启蒙运动,自由主义思潮几乎都发生在欧洲。
还有就是英法荷等国率先完成资产阶级革命,走上资本主义向外扩张海外殖民的道路,进行了资本的原始积累。
但是,此时的大唐有多强大?举个例子就能说明,而且是有据可查的。
那时的马槊和唐刀是管制武器,禁止外贸,原因就是怕被仿制。
一个驻在西域的大唐骑兵低级将领,剿匪时底下的人被人摸营,手下九骑死了三个,全套装备没了。
除了自己,剩下的六个都是光着腚跑出来的。
眼看回去要被斩首,那名将领一咬牙,把自己祖传的马槊典当给了一个阿拉伯行商,换了二十五套板甲和龙骑枪、还有骑士剑。
以及三十匹覆着铁片锁甲的阿拉伯烈马,六个拜占庭骑士战俘。
一人双马去追那三十多个流贼,最后抢回了装备,想回去赎回自己的马槊,却发现那个行商生意都不做了,早就掉头回阿拉伯跑没影了,没追到。
后来手下的人说漏了嘴,这事被上官发现了,这倒霉孩子被吊死了。
仅是一杆马槊,其材质与工艺水平就远超当时的欧洲,更不要说经过李之提供的数百年后工艺,所打造的唐刀了。
要知道,这一杆的造价能在丝绸之路今天,西疆这一块换二十多套同时期的欧洲贵族骑士的全套装备,还包括马,这还是盛唐当时的实力。
而且那时候可是乱世,一套欧洲的板甲就更值钱了,代表了欧洲一个县数十年的收入。
欧洲的骑士的装备极其昂贵,所以骑士才要起码一个县的封地专门供应。
包括一支工匠队伍,专门对这个骑士身上的板甲缝缝补补,还有专门驯马队伍,骑士辅兵,诸如此类。
当然了,马槊在大唐也不是随处可见,这玩意工艺复杂成品率极其低,根本没法子成规模列装。
都是有地位的武将自己去搞的,或者一代一代传下去的。
有人说了,即便如此,欧洲贵族骑士的全套装备也不至于那么昂贵吧,还要一个县的封地专门供应?靠不靠谱?
中世纪一套盔甲约是二十到三十头公牛的价格,还不包括马,好马也顶二三十头牛,一套又不够用,最少两套。
所以骑士全套,不算剑和武器的价格,约在八十到一百二十头公牛左右。
加上骑士重剑也贵,还有其他装备,枪盾基本都是一次性的,再加上至少一个随从的装备和至少一头骡子。
有些讲究的骑士,还得配一头骡子以避免战马平时负重。
这就麻烦了,要是配马的装甲就更奢侈了,还得配两匹马驮,否则到地方了,战马也跑不动了,就亏大了,得赔死。
还得养修甲的,反正那东西保养起来不是一般的麻烦。
锁子甲更麻烦,那破玩意不用时要灌沙袋除锈,对手对付的办法是直接拿重物给你锤到肉里去,当时的欧洲可治不了破伤风。
正因为有这些了解,故而李之是在内心里,是相当看不惯此时的欧洲人心态的。
较之其他几位夫人,只能看到李之有些刻意表现出来的无奈,而庞啼因神奇感知原因,多少能了解到更深层的东西。
因此她才灵机一动,想出来这个主意。
于她看来,自己的正文哥哥,可是经过诗文大会检验过的状元,临时攒出几句诗句来,还不是小菜一碟。
但没想到,尽管李之最终书录下来的诗词,即使算不上可流芳百世,却极其与此时此刻的各种情形均无缝契合。
不仅将风景、场面、心情、时势完全概括其中,还在侧面将对两个东罗马帝国之人的轻蔑,巧妙地借喻出来。
以那二人的汉化水平,当然不能理解微“醺作祟笑看之”的其中深意,便是旁人里不晓得内里玄机者,也不能尽数悟出来。
因而弥睿的评价不能说不高,但也仅是应景诗作而已,某一个喜庆罢了。
李之当然不会多做解释,抱拳拱手谢过四下里的捧场,让同样快快乐乐的老东家取走,现场就当是转折出一个小插曲,很快就没人记得了。
但这一切可瞒不过莘景山,他好歹也是位一级宗师,场面下任何细微异常,都能尽数了然于胸。
李之与两位洋人之间的谈话,庞啼急火火找到殿内主家,再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