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心接过李之递过来的茶盏,李腾接着道,“山上茶树旁,另有一同样云游至此的道人本嗜茶,且长于炒茶制茶,平时参道必以茗茶为伴。几株茶树被其发现,认为此处乃天赐福地,于是便在山上修建一寺庙,取名濯马观。据他说,其实濯马潭另有神奇之处,传闻当地有一农户牵一匹又脏又跛的黑马在水中洗澡,黑马瞬间变成了一匹神彩飞扬的白色神驹。神驹吃了几口山上的茶叶后日行千里,夜行八百,故此处唤名为濯马潭。濯马潭汲来清水烹茶,茶水爽宜醇香,夏能解暑,冬能驱寒。不少村民慕名前来求茶,家里有人胀气或受风寒的,只要捎上一包茶回家煮来喝了,立马茶到病除。濯马观也因此采茶制茶、品茗茶讲义,引来了无数的香客。”
“想来,是当地人之前并不知古茶树的用处?”李之兴奋之余,好奇心也是大起。
“应该是这样,而且在那名道人刻意粉饰下,着意降低了茶叶效用,而多出来几分道家法力添持缘由,再混之以濯马潭潭水功效,当地土著因此均称其为褚半仙!”
“哈哈,估计濯马潭传说,未必没有此人的背后推力。而且,即称道家法力添持,此人还会是位修炼之人吧?”
“李先生所言不错,不过,我父挚友也说过,那位褚半仙端行可不良善,为人刁滑奸诈,贪求无猒,虽不至于为祸一方,却也借助诸般手段贪赃无数,更与那地少数民族首领沆瀣一气,征敛无度,民间称其为褚半仙并非褒义,借喻其通过星相﹑占卜,讹言惑众成分居多。但是,他拿出来的除病之茶的确香气怡人,药效明显。”
李之一怔之下,转而哈哈大笑,“此人既然如此为非作歹,浮贪不经,我便是将那几株古茶树尽数强抢过来,心内也不会因此而有愧了。”
孙思邈点头称是,“此人无仁厚之德,抢过来又有何妨!不过那里的民族首领也要乘机拿下,就近乡民想必早被欺凌惯了!”
李之深以为然,“马爷,何种茶类具有这般鲜明药效?既然拥有此等效用,岂不是将茶中清怡给破坏掉了?”
“旦凡茶饮均具夏能解暑,冬能驱寒效用,历代本草类医书皆有提及,只不过效果各有不同罢了。若那等古茶药效果真明显我还是首次听闻,这岂不等如说为某种草药功能了?茶中药性仅为辅助引药作用,除非长期持之以恒饮用,其明显药效只体现在散热降温、生津止渴上,或者说仅具有止渴、清神、利尿、治咳、祛痰、明目、益思、除烦去腻、驱困轻身、消炎解毒等些类直接感知方面,治疗胀气或受风寒,并不具真正实际效果!”
孙思邈浅饮即止,继续解释,“或许传说中那般神奇,为那位褚半仙另行配置,那样的话,他才能卖上高价格!李少尹,此人的售价怕是不便宜吧?”
李腾颔首,“较之同疗效草药昂贵数倍,当地土著大多贫苦,若无银两支付,也可用牛羊替代。据说那种茶叶里还存在有化难去灾法力加持,不然小小伤病,并不值得当地穷苦人付出如此巨大。”
“这就是了!”孙思邈一拍大腿,“此人必须铲除,借以敛财尚有一丝生存道理可言,用之以蛊惑就是种罪恶了!”
李之道,“江南道乌江以南的矩州归于黔中道实际管辖,四王南江王的二子,也就是兵部尚书李奇的大弟李赫李凡殊就在那里,黔州府刺史,当地濮人(苗族祖先)、土家族居多,那座山应为郁山一脉,自这里离开,我们就直接赶往!”
这时李腾等人方知李之对于古茶的重视,尤其是那位广东贝家贝正贝泰清,暗暗将主意打定,必在李之三人离开后,迅速回往祖籍一行,交代给贝家事先准备些稀罕茶类。
如此交流过得茶中三味,雨霖观数人再次来到,跟在身后的是鄂州府一众官员,一路辗转绕行,此等速度已是奇快了。
再其后的一副竹制担架上,就躺着那位叫做云阳伯的sān_jí大师,或许因得知李之有治愈之法,其原本绝望的颓废神情中,已多出一抹亮色。
“李先生,相关道家传承,我已安排嫡系百余人集中抄录,明日午时前后应该可以完成。再就是,云阳伯给先生带过来了,要不要他先行谢罪,再着手治理?”
子石道长低声言道。
李之摇摇手,“将其置于侧房,另备下几桶清水及置换衣物。”
嘴里说着,他起身前往云阳伯身旁,“老哥,之前有所误会,我下手有些重了,还望你担待些!不过你也算是因祸而得福,我救治的方式等同于体质再行改造,本就需要打乱你体内筋骨脉络,可助你修为不但不见损失,相反会有所提升。”
云阳伯嘴唇哆嗦着,由于过度激奋,竟不知如何做答,李之也不介意,指使雨霖观门人将其抬入他处。
一切准备就绪,李之旋即步入,在那人身上迅速点出几指,取出三品水风丹,命其服下。
“接下来会有剧烈疼痛,骨骼肌借肌健附着在骨骼上,将之牵伸归附,是个粗暴淬化过程,只管呼痛出声,气魂游散后的凝聚而成形才会不因身体剧颤受到影响。”
不等云阳伯回答,便感入口丹药瞬时之间膨胀起能量狂涛,转瞬就化作淬炼之力,不断冲刷着他体内各处,修复着无数啮合连接以及伤情患处。
浑身骨节,立时就发出一阵噼里啪啦的凌乱声响,伴随着入骨刀割剧痛,转眼传遍满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