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把他叫做承弼师叔,同时也是老君殿羡风主持的师叔。外公,您老日后在他面前可不要阻劝,明信主持讲他古怪是再贴切不过了!”
李之这话可不是危言耸听,承弼老道性格的确拓落不羁,性情上极不喜受到束缚,可不会像明信、武道骀这般对江县令敬尊有加。
江县令神情一怔之下,忽然冒出来一句:“正文,你们口中这位老人家,是不是始终着一身破烂青色粗布袍衫,蓬发不正之下头挽道髻物为一双铜质筷子?而且三绺长髯上显见粘连日久,脸上也是污浊不堪?”
不等李之反应,明信首先站起身来惊讶道:“不错,承弼老祖平日里就是这副装扮,铜质发簪亦为他最鲜明特征!”
江县令忽而哈哈大笑起来,“这样算来,我与真人可是老熟人了,若是有这位老人家坐镇天机阁,还真不会给我掀桌子!”
众人大奇,纷纷投向讶异关注眼神,江县令这才道出内情来。
原来承弼老道至少二十年几年前,就与其相识了,那时候瑜然的母亲还未出生,舅舅辈也只有三个,江县令正是大舅江汉如今年龄。
但那时他已任现职好几年,唯一不同的是,当年的临潼县还叫做昭应县,而那位后来因操纵考生遇仙一事的始作俑者县丞王品,时年正担任主薄不足数月。
而江县令于深山里遇见承弼老道,身边跟随之人也正是王品,二者率衙役深入荒山野岭,是为了追捕一名长安城通缉要犯,一同被请来帮忙的,就有五帮中高手,不然那位身为修炼者的要犯,县衙是无能力解决的。
就在风餐露宿七天七夜之后,要犯最终被生擒,前往围剿的帮众已先一步押着赶回,因朝廷最后期限将至,为赶时间,年轻力壮衙役随帮众回往,江县令身边就剩下王品这一类文官,返程速度自然受到了极大限制。
当日夜里,这一行人围在一山间角落篝火旁烤制食物,另有两名巡山皇家卫队中人半途遇到,若没这两人在,公然于皇家园林边缘处着明火可是重罪。
正是因香味勾引,承弼老道突兀出现了,现身方式还是从一株十几丈高峭壁上一跃而下。
经由一旁明信解释,二十几年前,承弼已经是sān_jí大师境界了,再是高出几倍,对他而言也是轻松自如。
那时的江县令一行人虽不知此人修为之高深,见此情形以为遇见神仙,正被惊骇得欲要失声尖叫,那两名巡山兵卫已经起身拱手抱拳招呼上了。
江县令这才得知,兵卫口中的真人,来自于骊山另一端的老君殿,具体名号虽叫不上来,却是就近巡山军队众人均不陌生的人物。
老道其人长得一副仿似天生猥琐样,身上衣着虽不至于破衣烂衫,却也找不出一处干净地儿,尽管有道髻挽就,仍然显得极是蓬头垢面。
但就是这一副尊容,让一众人都是不敢轻慢,酒肉小心伺候着,没有人轻易张口。
许是酒肉下肚,激起几分谈兴,承弼老道这才向着身旁江县令絮叨起来,原来他早知一行人身份,以及入深山目的。
再有其中一名巡山兵卫离开一会儿,不知从哪里搬来两坛老酒,老道脸上这才有了笑模样。
于是才有他进一步吐露,这些从没给过好脸的巡山兵卫,尽管近些年没少蹭他们酒肉吃食,但承弼老道半晚上都在碎念兵卫上下的霸道之处。
巡山军队对于禁猎一事的打击那是相当残酷,却常常自己偷偷猎杀满足口欲,就如这一堆篝火的燃起,就颇有些只需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的意味了。
与两名噤若寒战的兵卫不同,江县令心内无鬼,再加上酒意上头,在后来居然能与承弼老道勾肩搭背的互诉衷肠了。
其实他那时候早琢磨过来,这个老道整个一个混不吝,甚至对于自己所修行道法也充满了不屑,更不要提那些看不惯的事务了。
而江县令是世代猎户出身,对于山间野趣轶事最是熟谙不过了,正合了承弼老道顽皮贼骨般地性子,如此形容并非说此人就多么的品行不端,但无赖狡诈性情总是有的。
当然了,其中玩性不泯是最主要原因,越是这样的人,越对山野情趣充满了兴致,因此不等一坛酒喝尽,二人间倒是看似情投意合了。
当晚之后再无意外发生,但任何见识到承弼老道高来高走的实力后,都会满满地敬畏之心,江县令更是有意结交此人,于是便隔上十几日,就携酒肉来此一行。
只是十次里也不见得有一次见到其本人,江县令便委托遇见的巡山人转交,这一交往就是几年,其间两人真的见了面也不曾谈及其他,话题终不过山野间那些稀罕事儿,甚至老道姓氏名谁也没人刻意提起。
忽有某一日二人再次相见,老道酒足饭饱后,自怀里掏出一枚玉牌交由江县令:我遇到一个重大机遇,或许十几二十年不会再出现,你也省得来回跑了!这是老道信物,你以后遇到不能解决的难题,可前往老君殿求助一次!
叙述完毕,江县令取出那一枚玉牌,明信点点头,“这的确是承弼老祖信物,修炼界没有命牌一说,此类玉质物等同于身份验证,旁人得之会受到老君殿一次出手机会,当然也包括财物支持!”
江县令淡淡一笑,似乎并不在意玉牌用场,“我个人曾在数年前遭受过一次官位危机,就是那一次考生遇仙一事被有所波及。一旦不在其位,我这一辈子也没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