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怀柔能够平安产子自然是好的,都是姐妹她也不愿见她倒霉遭殃,而林潜是只老狐狸,对于早产这件事也不知道是真没察觉出来还是故意掩盖了一切,这还要以后才知道。
不过既然萧怀柔没给她递消息来,也就是不想她过去林府探望吧,其实这样也好。
萧怀素翘了翘唇角,又理了理衣裙缓缓地靠在了身后的软榻上,星眸半眯。
对于萧怀柔与林朗天的关系她是知情者,萧怀柔一方面又忌讳她,一方面又想讨好她,这样的关系处起来也觉着心累。
更何况如今怀了身孕,萧怀素自然是以孩子为先,还是先将身子养好,这些腌臜事就留给别人去操心吧。
想着想着,萧怀素在软榻上便睡着了,代儿小心翼翼地给她搭了层羊毛绒毯,又怕她冷着了把角落里的火盆也给点了起来,只将窗户半掩着,不让冷风吹进来扰了萧怀素的清休。
养胎的日子倒是着实清闲,萧怀素几乎不需要理事,就连管家这些事情萧怀秀也帮着打理了起来,她更是乐得自在。
日子过得很快,转眼就到了年关。
皇上始终没有清醒过来,虽一直用参汤给保着,可终于还是没能熬过这个年头,在腊月二十六的夜里便撒手西去,朝中上下顿时响起一片哀嚎之声。
萧怀素虽然有了身孕可这样的时候她也不能静坐家中,换了一身丧服便随着端仪公主进宫哭丧去了。
如今皇上驾崩,后宫嫔妃们无所出者便要剃度出家,萧怀素跪在人群中已是见着好多年轻的佳丽哭晕了过去,她们也是今年选秀之后才进入后宫里的女人,甚至有些人连皇上的面都没有见过。
想到自己今后悲惨的命运,这些女人更是哭得伤心,萧怀素夹杂在人群中,也就是趁势抹了抹泪,要说有多伤心,却也不见得。
“怎么不见皇后娘娘?”
萧怀素四处扫了一眼,并没有见着皇后的身影,还觉得有几分诧异。
“咱们来时皇后刚去办事了,我母妃也随在左右。”
端仪公主小声回了一句,又碰了碰萧怀素的胳膊,“弟妹,你瞧淑妃娘娘!”说罢指了指不远处那跪在地上低垂着目光的女人。
淑妃的神情有些木然,脸上还有未干的泪痕,任谁瞧着她都觉得是个伤心已至麻木的女人,可萧怀素却瞧出了些不同。
淑妃虽然没有什么动作,可手中的帕子却是捏紧了的,目光虽然看似呆滞僵冷,可微微闪动间却带着灼人心魄的光华,且她眸中还有一股燃燃的火光在升腾着。
萧怀素不由心中一凛,“齐王还是没能回京来?”她抿了抿唇角,与端仪公主小声说道:“我倒是听说不久前魏王已是赶了回来,在皇上跟前守了几日,一直陪着皇上到最后一刻,皇上若在天有灵知道魏王如此孝顺也该欣慰了。”
“魏王如今也在皇后娘娘身边,瞧着他们母子团聚,我也为他们高兴。”
端仪公主点了点头,又瞧了淑妃一眼,小声道:“齐王听说走到半路便病了,就地问诊治病,却一直不见起色,所以才拖到如今都还未进京呢。”
“喔?”
萧怀素微微挑了挑眉,齐王这是真的生病还是装病那倒很难说了,他走这一步也在意料之中,想必也是知道秦王正在京中严阵以待,若是他这一回来,只怕就别想再安然地踏出京城。
还是魏王没什么深重的心思,就带着一小队侍卫从皇陵赶了回来,对魏王这样的态度秦王自然是很满意的,也乐得卖皇后一个面子,由得他们母子相聚。
萧怀素也知道皇后现在是无所求,要争这帝位,他们母子人脉与实力都没有,若真坐上去了,指不定又要被人给拱下来,不若向秦王示好,今后能安然地过活就好,她所求得也就这么简单了。
“我瞧着七皇兄这病只怕是心病。”
端仪公主扯了扯唇角,眸中闪过一丝笑意,又道:“不过他不回来也是对的。”
“好了四嫂,咱们别说这些了,别人瞧过来了。”
萧怀素扯了扯端仪公主的衣袖,俩人同时转过目光,便见着不远处的敏福郡主投来冷冷地一瞥,那份寒意直让人想打哆嗦,端仪公主不禁环住了双臂。
本来已是腊月天了,虽然搭起了帷棚,又燃起了火盆,但这天气到底是冷得人心慌,外面还飘着雪花,望之已是一片银装素裹。
“敏福这是为了哪般?看咱们的模样就想要吃人似的。”
端仪公主瘪了瘪嘴,她如今身为宁家的媳妇底气也足了,断不是从前那个可以任人欺凌的公主。
“只怕是为了景国公世子吧……”
萧怀素淡淡地说道,与敏福郡主对视一眼后收回了目光,又转向了端仪公主,轻声道:“前些日子不是听说两家人在议亲了吗,可是晋王迟迟没有点头。”
“这是已经和离过了,又想要搭上景国公府了?”
端仪公主一脸诧异,这些事情她竟然没有听说,也是这段日子顾着宁渊与孩子她竟是久没有见那些宗室姐妹了。
“也是不久前的事了。”
萧怀素之所以知道也是因为宁湛他们随时关注着景国公府与晋王府的消息,这两家可以说都与齐王有点关联,不得不防。
“晋王叔这般宠着敏福表姐,若是她一心要扑在景国公世子身上,真是谁也拦不住的。”端仪公主说到这里眉宇间不由多了几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