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能有力击倒比真实还真实的谎言?
真相!
从京乱中走出来的人,自身带着强大的掰谎力量。
不需要粉饰。
不需要酝酿。
素如白雪的麻衣不会说一句话,却展开血淋淋的两年前灾难。
晴天骤然变乌云,俨然把无数暗沉扣在每个人的心上。凉夏骤然变寒冬,让人抱起双臂缩起身子试图抵御。
砸地有坑掷地有声的言语,厉声如鬼憎如飞箭。绕场后,只扎在一些人的身上。
柏有瘫软倒在地上,邹实嗓子眼里卡卡说不出话。
苏渊稳得住光洁的衣服,却稳不住眸底的骇然。余下三个人已经面如土色。
秋天开始的京乱,到今时今日,只差小半个季度就到两年。别人以为这些人死了,也就情有可原。
可他们没死,虽不是都在这里,报官职的这些人足够推动真相的风云变幻。
苏渊现在知道上官知为什么一登台就穿白,当时他还以为上官公子在卖俏。
现在他明白了,上官知一出来就披麻之姿态。
面对雪白的麻衣,三十寸不烂之舌也难以腾飞。
攥紧圣旨的柏有、邹实和外表看上去泰然自若的苏渊暗道一声,完了,这一回差使上翻不了身。
三十六计走为上着,是个妙计,现在要在这群情激愤中走的漂亮才好。
柏有、邹实想的则是:“怎么走的安全才好。”
四下里的人同仇敌忾出来,如同寻常过日子里听到狂魔凶手那种,投向他们的目光隐带血红。
也许别人没这么过分,而是他们内心上出来的血红。
这无法抹杀。
无法忽视。
柏有、邹实牙齿微微的打战。
“我,上官知!”
台上又出来呼声。
上官知长声高呼:“上告天,下告地,益王无德,染指之心可恨可诛可恼!亲事,就此罢了!”
高高举起手臂起誓的模样:“若我这句话不真不实,天降五雷给我,地生暗渊,给我!”
沈就愤然中还击:“实告诉你吧,我家郡主早就不要你,已入二殿下青眼……”
他与高台有距离,中间夹着愤怒的人众,还没有传过去。
苏渊猛的扯他一把,骂道:“你这是双手送他去聘铁家女!”沈就露出惊恐,紧紧的闭上嘴。
上官知明显看到他们的动作,却没有听出来什么。继续表白他的。
“上官家和益王府,从此退亲了!”
……
蜡烛燃烧到根部,苏渊见别的人愁眉苦脸没有发现,只能他自己再换一根。这是他换的第三根,从城外回来的这个夜晚,已是第三根。
窗纸微泛白,天,就要亮了。
“各位,还没有主意?”苏渊目视房中。
沈就、严子英、汪越摇头道:“拿不出好法子,咱们按王爷说的办吧。”目中露出凶光,举刀比划“一杀”:“无毒不丈夫,咱们不赢,也不能让上官知得了便宜去。”
苏渊附议:“是啊,西宁王如果想分一杯羹,把外甥女儿许给上官知,靖难旗号足够西宁王吃得饱饱的。”
对着桌上狠击一拳,恶声道:“杀了那姑娘!伪装成关外异帮人干的!”
……
柏有、邹实这个时候也相对狞笑,在他们住处苦思也是一夜的二位,也是同一个心思。
“走的时候皇帝说过,两件事,杀了上官知父子,再就是不能让他们和西宁王结盟。”
“杀了那姑娘!嫁祸给……老柏,我记得上官公子先时在京里时,喜欢他的女子可真不少。还有两个为他死的?”
“老邹你说的没错,我也隐约听说过。”
两个人齐声道:“就这样办,伪装成情杀,让西宁王和上官家结仇去吧。”
元承设给他们两个高手,原因不是保护二位大人。在关键的时候行刺西宁王,或者行刺需要的人。
……
一早,楚芊眠让人请上官知到内宅里说话。
露水还在草叶上,仆从们刚刚在清扫,一切看上去充满清新,楚姑娘也是,太子也是。
太子很少在早上见到哥哥,很开心的给他拿了一块点心来:“姐姐做的,花点心。”
昨天现采的花瓣,在雪白点心上还似栩栩如生。
上官知很想知道楚芊眠着急的喊他做什么,但并不慌在这一时,一口吃下点心,又把太子小胖手也“吃”一回。
太子格格笑着缩回手:“手手不可以吃。”
怕上官知不同意似的:“姐姐说的。”
上官知面对他总是情不自禁的喜悦,要哄他,要让他开心,故意道:“原来是姐姐说的,那咱们听姐姐的。”
太子用力点点头。
上官知望向楚芊眠,很想郑重,但点心还在嘴里,玩笑还在耳边,怎么看也带着嬉皮模样,就是嗓音也透着轻扬:“找我有什么吩咐?”
楚芊眠没功夫跟他胡说,这一夜,她也没有怎么睡。
“一开始我盼着你赢,可是赢了以后才发现,按这个情势下去,舅舅顺应民心呢,就要和大殿下、二殿下决裂。战火,这不就烧到西宁来?”
回忆两年以前,还是伤痛事情一件。
但赢成昨天那样子的惨烈,却不在楚芊眠考虑之中。
西宁王的封地现在看上去是片净土,就算不为太子着想,也要为这里住的人想想。
上官知彻底的收敛微笑,负起手来在晨光中踱步:“这个?我不知道西宁王怎么想。台子是他搭,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