遇到了上官知。
大名郡主僵硬的身子重新柔软,心也柔软的如遇春风。上官知在人堆里大笑,他不是登徒子,女眷呆的地方,他一眼也没有扫过。但大名郡主还是痴情的对他流连着,以至于面红耳赤的来到燕王妃面前。
“见过王妃,王妃怎么在大亭子上面,这里人多,冲撞到你可怎么办。”大名郡主盈盈的施礼。
燕王妃是个嘴紧的人,看出来大名郡主的心沦陷不能自拔,她的耳边,娘家妹子悄声取笑:“难怪早早的就张罗纳妾。”但燕王妃没有笑。
“你来了,请坐。”
燕王妃笑容满面,不曾有半点失礼,不厌其烦的仔细解释:“我喜欢人多,大殿下也喜欢。这不,难得出府,多会会人也挺好。”
大名郡主敏锐的想到大殿下总想结交人,但其实并不容易。燕王妃夫唱妇随,淋漓大汗的天气和别人挤一个亭子,也真难为她。
暗自庆幸没有去崔家的亭子是对的,大殿下参政已有数年,但还在国舅和太傅手里过日子。不管是上官国舅还是俞太傅,在朝堂上说话的权利大过殿下。
而崔家的二殿下还没有从政。
又暗自对一大堆哄笑的少年一瞄,她挑中上官知是益王府会议又会议,如今来看这一宝押中。郡主进京的时候,上官皇后还没有产子,还不知道是男是女。
益王府赌大小,运气不错,赌中了大。
不是春风才怀春,夏风凉爽花香袭人,草地上俊秀少年中,上官知永远压人一等。大名郡主轻轻的噙上笑容,忽然心平气和,认为按国舅说的与楚家和解也没什么。
虽然郡主的眼里没有楚家。
殿下在一定程度上都听未来公公的,和上官家相比,不能因楚家而失大。
在上官国舅前面扮出温顺人儿,可比派个体面妈妈去楚家道歉重要多了。
大名郡主这样想着,面颊更生晕红。她的让步,上官知应该都知道才是。
她默默的想着,春意不自觉的上到鬓角。
燕王妃看在眼中,没有打搅她的心思。但是她娘家的妹妹迸出诧异的一句话:“姐姐,那是……”
身边坐的是大名郡主,燕王妃没忍住,嘴里道:“咦……”眼神儿对着沉浸在她自己情意中的大名郡主瞄了瞄。
如果这一切眼光还不能让大名郡主醒来的话,那么周围的说话声渐渐的高出来,让大名郡主不得不醒。
“哪个是受欺负的民女?”
大名郡主撇撇嘴,还没有看到人时,先听到这句。
红枫夹道里走出新到的一群人,有男有女还有孩子。粗粗的一看,男的都有儒雅之色,女的锦绣衣裳,也是有名头的人家。
吏部尚书楚家到了。
周围原本对大名郡主冷漠而嘲弄的眼光顿时换了,变成关切而同情。
急风骤雨打落花般的到了楚家人面前,楚芊眠抿抿唇,这不是心地善良,这是大名郡主太招人恨。
六角亭子中里的大名郡主,已是怒色如惊雷。适才想到的顺从国舅考虑对楚家和解不翼而飞,她捕捉到楚芊眠的秀色以后,翻天覆地的耻辱感重新上心头。
大名郡主想了很久,她认为上官知喜欢那姑娘不是空穴来风,至少有不同于别人的好感。
为了贤惠地去纳妾,大名郡主在上官国舅府中散了钱,询问当时上官知为什么去,和上官知的神情。
奈何当时只有三个人在,第一个到的楚芊眠,第二个尾随而至的樊华,第三个飞快救人的上官知。
暗中的护卫们,大名郡主怎么可能知道是谁谁谁在当值。
这就一笔糊涂帐,糊涂的大名郡主开动她的才智自己猜。益王放心让她独自进京和上官国舅接洽,郡主有过人的地方。但是情迷中的少女,公认的是个半傻子。
回想当时,纨绔借赏花私会未婚夫妻。要是没有好感,上官知为什么要去?
郡主永远猜不到上官知以为樊华毁人名誉,让仆从过去,怕一不小心,姑娘的名誉受损,还是上官知自己去他放心。
结果楚大姑娘绣纹掺和一记,上官知当时就知道楚芊眠来自楚家。误以为上了楚家的新圈套,后事接踵而来。
纵然大名郡主知道真相,也只更以为“好感”存在。换成郡主办这件事,简单的很,让个仆从斥走纨绔不就行了。郡主救人还落个美名,至于仆从嘴巴不严,哪天说了出去,郡主就不管了。而且说出去正好,不正显得好主人。
上官知正是怕这一点,姑娘的名声大过生命,他也不想揽这种好主人的名声,所以他不用仆从,特地赶到。
大名郡主不能理解,在她心里,以为这就叫一个男子对一个姑娘的示好。那么此时此刻,楚家的民女穿着水红色的衣裳,一枝白玉簪子,一枝金步摇,勾勒出细嫩的容颜。本能的,大名郡主迅速对上官知看了一眼。
上官知背对着,和少年们还在说笑。摇晃的马鞭子上新铜梢金灿灿的,在他刀刻斧雕的侧颜上染上一道光亮。
大名郡主悄悄吐一口气,随即捕捉到旁边几道笑眸。燕王妃的妹妹,燕王妃的女眷客人,眸光都在郡主面上晃晃,又去看楚家。
她们不认得楚芊眠,却认得楚家人。
骄傲的郡主恋的卑微,这就**裸的怒了。她从来不是温顺性格的人,她天生就是娇纵的性格,为了一个民女让嘲笑到此时,够了!
可以结束了!
怎么让那姑娘当众出点丑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