船舱的的灯烛很快熄灭,石蛟望着沉入夜色中的船舱,心情并不是太难过。
有时候他只要想想又见到长公主,感觉就很好。
半个月后,他们来到第一个海岛。彩灵坚持不下船:“海鲨岛和神鱼岛从来不和。”
楚芊眠板着脸:“我帮你们调解。”
“不!”彩灵冲口而出,快步走出属于她的船舱。
等上一刻钟,她没有出来,楚芊眠没再勉强。真正强大的联盟,都应该与新丰帝缔结,南海诸岛以前的矛盾,楚芊眠并不想解决。
上官知走近她:“好的开端。”楚芊眠会意,南疆王让一群合不来的人当帮手,是他的败笔。
诸岛的不和,将让南疆王失去他应该有的后盾,或许,他面对京都背靠大海,本就没有后盾。
十二个小舢板放下来,每个上面二十个士兵,最中间的舢板上,石蛟亲自摇船,上官知、楚芊眠坐在中间。
隔壁坐着铁标、花小五,这一对奉西宁王之命见识战场,从不打算空走一回。
铁家的大枪太长,花枪的长度轻巧,铁标的手里握着花枪。所以稷哥与人打仗,离西宁远而又远铁标也要来。到江南后,在吕家学会。
每家都有不传之秘,但每家都有慕名求学的人。铁标七岁随表姐楚芊眠送稷哥还京,在路上向姑丈楚云期学习花枪。到江南后,楚云期已不能再教他,干脆送他去吕家。教多少是吕家的事情,但只要允许看,能揣摩多少是自己的事情。
铁标回西宁的那年,曾在校场上击败过兄长铁权,隐然成为西宁枪法最好的人。
兵器既然趁手好带,又与稷哥有关才学到,铁标目视海岸眸光灼热,隔船喊一声:“上官哥哥,等下有事我先上。”
他们都这样称呼“上官哥哥”,极少的情况下才会叫姐丈。上官知听着自有一份亲昵,答应了他。
花小五手按家传双刀,脸绷的好似庙中四天王:“标哥儿,姐姐总看不起我,说我不下力气学功夫,今天你记得让我两个,回去好对姐姐显摆。”
铁标劝她不要置这气:“你有稷哥赐的嫁妆,嫂嫂比不上你,何不让她一步?”
“让,她不会高兴,我同她抢,她才喜欢。父亲常说弱肉强食,要想得到心仪的东西,就得又凶又狠。”花小五瞪瞪铁标。
铁标是她的知心人:“哈哈,小五妹妹你抢到了我。”
花小五又瞪瞪石蛟,铁标毫不客气:“那个笨蛋输了表姐。”石蛟不小心听到,海上就是他的家,逆风里他也耳顺,把船摇得飞快。
岛在海上看时,像小小的一线山尖。近了,细白的沙滩,高大的椰子树和郁郁葱葱的小丘陵美不胜收。
水清澈的可以看到浅近的海底,下面有五颜六色的花石头。花小五以为一眼望见海水不深,用手臂往下捞一把,试图抓把石头上来。
同船的士兵道:“小心。”离她最近的士兵一把抓住花小五的手。眨眼的功夫,一条不大的鱼长着尖利牙齿,从花小五坐的船边游过。
花小五新奇:“这是什么?”
“以海鲨命名,这里鲨鱼最多。附近的岛经常在鲨鱼口下死伤,和这岛的关系都不好。”一个士兵解释。
楚芊眠往船旁边看,也见到几条鲨鱼游来。因为海水清亮,水下凶狠模样一看便知。
她很想试试鲨鱼到底有多可怕,石蛟取出一条鱼系在桨上,在水中搅和两下拔出水,水声四溅中,一条半人多长的鲨鱼让带出水面,尖牙紧紧咬住铁桨,尾巴有力的摇动好似一把利刃。
尖嘴凶眸,一股嗜杀之气。
上官知也叹道:“难怪别的岛不跟他们好,以这种鱼当岛名,大家小心,这里的人不会好说话。”
“哇啦哇啦哇啦……”一阵狂飚般的嗓音让海风吹来,听不懂中也大约清楚他在骂人。
十二只舢板齐齐停下,好似奔跑中勒马,在海面纹风不动。今天有风,这一手儿让上官知不无佩服,楚芊眠对石蛟微笑点头。
石蛟顾不上欢喜,对着远方也哇啦哇啦一番话。上官知和楚芊眠注视着他,石蛟极不情愿的道:“殿下不用放在心上,他们在骂人,说咱们伤他的神鱼。这里的人,奉鲨鱼为神。”
“你怎么回他?”楚芊眠颇有兴致。
“我说咱们是来谈判的,如果不想谈那就直接开战。”
上官知在舢板的四周望了望:“如果只有我,你带我涉险倒有可能。但我信你不会让长公主遇险,你就几只小船带我们到这里来,如果落水你准备怎么样?”
石蛟冷笑:“如果只带上你,更要护好你的安全,因为殿下眼里有你。所以殿下眼里有我,你以后见到我要客气些、尊重些、低声下气些,方不辜负殿下眼里有你。”
“无耻之徒!”上官知气结。对这人半点也不能放松,只要有机会,他就蹿上来。
铁标、花小五咧嘴儿笑,低声交谈:“石世子哥哥是对姐姐好,那咱们装没听见,也没看到上官哥哥生气。”
两个人好生严肃看鲨鱼。
石蛟对隔开三四条船的一个士兵晃晃脑袋,那个士兵放下桨,手指放到嘴里打出响亮的唿哨,每一声高昂不比水鸟叫的差。
鲨鱼岛的另一侧,也传来高亢的的鸟叫声。这下子大家都明白了,石蛟早就有兵船潜伏在附近。
“哇啦哇啦……”石蛟对着岛上又是一通大叫,再换成官话,恼怒地道:“是见是打,还不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