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新猜测西宁王应该前来,但迟迟不至,不知在等什么。
他早早地把妻子孩子送走,进入等死的状态。但这种等待实在难熬。
鞭炮声响起,把魂不守舍的曹新吓得一惊,随即长叹,过年没有家人在,不知他们过得可好?
“你还知道叹气?”
这一声传来时,曹新反倒没有怕。往房外看:“谁?”
一个人走进来,冰面如霜。曹新不是受制于他的寒,而是他的面容。曹新见过他:“上官国舅!”
“曹新!让你守关城时,咱们可是会过面的。你可还记得,你答应过我什么?不管你有几个主子,你可还记得,你是本国人!”
上官长立于房内,神情好似杀神附体。
又一个人走上来,曹新反倒镇定。位于大同关城左右的,一个是宣府,一个是太原。
这个是太原守将。
第三个,宣府守将也进来。
“为曹将军送行!”
二守将在这里,可见他们的兵马也在,随时可以制止曹新死后,他的忠心将军动乱。
也等于警告曹新,要么体面的死,要么断头颅。
曹新站起来:“好吧,多谢你们给我留个全尸!”拔出刀咆哮一声:“不许给我报仇,老子以血洗前罪!”
横刀自刎。
上官国舅来以前恨他入骨,益王混蛋你犯不着跟着混蛋。内乱和卖国,可不是一件事情。
此时,慢慢说了一句:“成,我算你血洗罪名,不株连你的家人!”挥手:“弄副薄皮棺材来,把他安葬。”
上官国舅对关城素来抓得牢,曹新手下的人马,约有一半让他重新联络。这个时候大家上来见礼,抬走曹将军的抬走他,余下的坐下来说话。
国舅言简意赅:“守好关城,不许从这里放走任何一个谋逆!”
把城中巡视一遍,国舅和二位守将出城,二守将回去,上官国舅带着护卫奔往京都方向。
雪虽冷,国舅心头却暖。
他迟迟不归,是他的影响力太大。他过早出现在中原,和文官俞太傅不一样。
益王、南疆王拼死也要先拿下他。
而屡屡收到太傅和妻子的信,楚姑娘平定诸省,教导太子,根本不用他回来。
国舅全心的帮布烈统一关外,指点他和益王府那丧风败德的女子书信往来。
到时候了。
过了今天就是明年,夏天太子就要露面。未来儿媳楚姑娘将大展拳脚,先拿益王再奔京都。国舅入关,准备先接走姐姐上官太后,还有鲁王等一批暗中为太子还京筹划的人,免遭战火之灾。
沿途再一一会见人,正月十五的前一天,上官国舅来到西山大营。掩面到帐篷里一露脸,将军们齐刷刷跪倒:“您总算回来了。”
这里任何一位将军,都是上官国舅亲手挑选。数年之间,也足够上官国舅把以为他不在,中途变节的人除掉。现在这里的,清一色他的人。
“就这两年要送太子回京都,现在要紧的事,接出娘娘来,接出这名单上的人。”
“是。”
接过名单,有人自去忙活。
上官太后摇头:“我要是走了,这宫里的人要受池鱼之殃。再说,先帝还在这里,我陪着他。”
鲁王也不走:“我要眼看着元承设拿下的那一刻,出我国破家亡的心头恨。”
樊老夫人因楚家的原因,也在名单之上。老夫人也不肯:“城里总需要内应,我虽老,却还能中用。”
忙到三月里,只接出几个人。国舅没有办法,对着京都拜上几拜,重新盘算怎么救助姐姐和众人安全。
……
四月杏花红灿,楚芊眠带稷哥出门,看他吃过早饭后小脸儿又洗一遍,干净的有如白玉,肥胖的好个福相,不由就欢喜。
稷哥这一去,就要回家了。
为方便出门,天气转暖也还在城外居住。这一出门,见门外林立几个方阵。
西宁王府的人马前面,铁标花小五挺着胸膛,看上去威武过人。
跟随来的难民阵营,也是人人英气。
从龙功高,楚云期身为族长哪能不照顾族人,楚家除去实在不能去的人,都在这里。不见得人人都知道内幕,但个个满面春风,好似赶大集。
最后一个方阵,吕家兄弟。在前面为首的,是一副担子和吕三掌柜夫妻。
稷哥小脸儿生辉:“三伯父三伯娘也去?”
三娘子笑道:“总想着路上谁管你吃东西呢?姐姐是个忙人呢,还是我们跟着你。”
花小五骨碌咽下口水,这是她两年里在吕家铺子吃饭造成。铁权听到,对她胖后背一顿鄙视。
三掌柜的带着稷哥看担子两头,一头安置炉火,上面是锅:“我们祖上就是挑担子卖吃的起家,如今我这是捡起老本行。”
另一头是和好的面、小馄饨皮和肉馅:“等上午,依旧给你、标哥儿、小五姑娘加餐,今天咱们是野菜小馄饨,你最喜欢吃的那种。”
担子取下来给楚芊眠看:“丫头,这是铁的。三伯我的枪法,当年也下过苦功。”
铁担从中一分,是两柄花枪,另一柄,是三娘子使用。
楚芊眠谢过他们,又对吕胜道谢。如果稷哥是自己弟弟,应该说些惯坏他的话,但是想到稷哥再不能随意来吃东西,楚芊眠说不出。
上官知听着吕胜回话:“稷哥以后不能随意来吃,你该多难过,我请父母亲上路,给他吃到京里。”
“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