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这一点上可以看出,轩辕昭的性情已经磨练的差不多了。若是搁在以前,只要有人胆敢挑衅,他早就针锋相对了,如今时刻提醒自己以大局为重,不再莽撞冲动使蛮性子,这的确是非常了不起的改变。
张士豪连喊了三遍,没有任何人回应,他便拔出胁下的宝剑,铁青着脸喝道“本帅再说一次,如果喊话之人再不现身,本帅可要大开杀戒了”
张士豪之所以一定要揪出喊话之人,那是因为他已经敏锐的察觉到,刚才喊话之人善于审时度势,异常理智冷静,而且能够在短时间内迅速稳定混乱局面,绝对是不同寻常之人。在此之前,负责监押州府官吏的子城禁兵,已经向他禀告了有人打晕伙头军逃走之事,当时张士豪就清醒的意识到,在这些州府官吏之中,一定有藏龙卧虎的高人,因此他不能不小心谨慎。
看来张士豪这厮是志在必得了轩辕昭捏着下巴暗自思忖,前车之覆,后车之鉴,适才那个小脑袋瓜子的年轻官吏,他们说杀就杀,没有丝毫顾忌,可见这伙叛军心狠手辣,绝对说到做到,这个时候再不站出来,恐怕会连累大家伙了。
轩辕昭想到这里,立即挺身而出,冷然说道“你驴叫什么本官在此”
张士豪眼见终于有人肯站出来了,赶紧提溜着宝剑围着轩辕昭转了一圈,突然双目放光道“阁下怎么称呼”
轩辕昭缓缓说道“新任淮西冶司提点官轩辕昭”
张士豪一听轩辕昭三字,立马后退了两步,语气十分惊诧道“你果然是轩辕昭难怪看着这么眼熟”
这回轮到轩辕昭惊讶了,这个叛军首领怎么会认得他轩辕昭猛然想起来了,昨晚甄世淮说张士豪是武举出身,难道他们是同一科的进士他皱着眉头想了半天,可惜对眼前这个人没有丝毫印象。
张士豪那张黄土一样的狭脸上,一直呈现惊愕之色,显然他完全没料到,竟然会在边界之地遇见轩辕昭,暗自惊叹了半天之后,他才幽幽自嘲道“你不用想了,我识得你,而你却不可能识得我。原因很简单,你是大名鼎鼎的前科武举探花郎,而我张某人,咳咳,当年只是一名普普通通的武举进士而已。”张士豪这话说的酸遛遛的,由此可以看得出来,虽然时隔多年,他对这位当年的探花郎仍是心怀羡慕嫉妒恨的。
按照科考惯例,状元、榜眼和探花郎,新科三魁都要戴红花骑白马,在京城风风光光的跨街三日,自然是人尽皆识,因此张士豪认识轩辕昭自在情理之中。原来真是同科进士,看来还是挺有缘分的,轩辕昭笑了笑没有说话,接下来肯定会拼个你死我活,这个时候套什么近乎啊。
此刻张士豪把宝剑插入鞘内之后,突然哈哈大笑道“既然是科考同年,自然不能怠慢了,来人啊,给本帅的同科年弟在堂前设座。”时间不大,两名禁兵迅速抬过来一把三条腿的圈椅,放置在堂案的右下方,与张士豪刚才坐的位置相隔不远。
轩辕昭当即毫不客气,走过去大马金马往上一坐。他刚一坐上去,两名抬椅子的禁兵突然从背后伸过来一条大铁链子,三下五除二便把他结结实实地捆绑在椅子上了。
张士豪大摇大摆走过来,洋洋得意道“轩辕昭,别人可能不知道你,本帅却深知你的能耐,你还是老老实实呆着吧,千万别想玩什么花样”碗口粗的大铁链子已经将轩辕昭牢牢紧锢在圈椅上,这个前科武举探花郎就算有天大的能耐,恐怕也难以兴风作浪了,是以张士豪感到特别安心。
此刻轩辕昭正皱着眉头聚精会神的琢磨心事,看上去完全是一副旁若无人的样子。这个时候他思虑的不是自己的安危,而是岳毕二人策反杜佐彪的任务进行得怎么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