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钟麟一听事情要闹大了,胖脸县太爷的言外之意,显然是说他们诬告了三个士子,如果不低头认错,那他们就有大麻烦了。但是,一旦认错就等于承认诬告了好人,在炎宋皇朝诬告好人可不是开玩笑的,轻则吃一顿大板子,重则直接刺配充军。岳钟麟舔了一下干裂的嘴唇急忙说道“县尊大人,你这话严重了,我们是好心好意协助朝廷缉拿北国细作,可没有存下半点私心杂念,你可千万不能给我们扣什么大帽子。”
胖脸官员瞥了他一眼,阴沉着脸并没有直接答话,而是暗自悄声嘀咕了一句,哼,不是我存心要给你们罗织什么罪名,而是有人故意要你们好看。
他这句话的声音虽然像蚊子叫,轩辕昭由于离他比较近,是以听得一清二楚,当时心里就咯噔一下,看来麻烦事儿来了。
果不其然,后堂的门帘一挑,走进来一个人,轩辕昭定睛一看,正是礼部贡院那位飞扬跋扈的中年驿丞,只见他一进来就冲着哥仨破口大骂道“你们三个不知天高地厚的乡下土鳖,竟敢擅自羁押贡院驿馆的贵宾,天子脚下,还有没有王法了”
堂前那名年轻文吏赶紧给他搬来一把椅子,他就坐在公堂之侧,开始肆无忌惮地破口大骂起来,唾沫星子喷的到处都是。两旁的三班衙役站得笔直,堂上明镜高悬,下面的三名原告和三名被告肃然而立,就在这庄重肃穆的公堂之上,居然有人泼皮骂大街,如此强烈反差之下,现场看起来特别滑稽。
胖脸官员陪着笑脸在一旁毕恭毕敬地站着,搞不拎清的,还以为这位中年驿丞是他的顶头上司呢。不过这个中年驿丞确实有些来路,他是礼部右侍郎兼贡院知贡举的小舅子,说白了,有姐夫在背后撑腰,贡院驿馆跟他自家开的私人客栈没什么两样,想让谁住就让谁住,不想让谁住,他还真就住不了。
胖脸官员的二公子今年也准备参加科考,到时候少不得巴结主掌科考事宜的知贡举,是以对这个小舅子格外有耐心,听他痛痛快快骂完了,这才装模作样的问道“驿丞大人,下官没听明白,您是不是说,这三位士子是贡院驿馆的贵宾,被他们强行押解到县衙,是这样吗”
中年驿丞呷了口年轻文吏递过来的茶水,骂了半天口干舌燥,嗓子眼直冒烟,他得赶紧润润喉咙。听到胖脸官员的问话,微微仰起下巴点了点头道“他们是儒教北宗刘洛宗主的三个门生,现如今被相国大人安排在贡院驿馆下塌,这还有假”
胖脸官员确认清楚之后,疾步走回大堂案后边,拿起惊堂木一拍,厉声喝道“三班衙役”站班的三班衙役立刻如响雷般齐吼一声诺胖脸官员接着喝道“把这三个寻衅滋事之人给我拿下”三班衙役一窝蜂围了上来,准备对轩辕昭三人动粗。
就在这时,后堂门口突然传来几下重重的咳嗽声,一个白脸上长满苍蝇屎的锦衣华服之人,正用香帕掩着口鼻,低着头从后堂里缓缓走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