辕轩昭的计划是这样的事先派遣一支灵活机动的营队,暗中埋伏在武锐军大营附近,趁夜间虏兵熟睡之际,先干掉巡逻警戒的哨兵,然后在营房内外周围遍布柴薪灯油等易燃之物,只等北门之战打响,便立即燃起熊熊大火,这样一来,数千虏军主力被重重大火围困在大营之内,必然自顾不遐,届时城内城外的德顺军和永靖军合力强攻北门虏军,到那时何愁颍州拿不下来
陆斌龙听完之后,不禁一拍脑门,大声嚷嚷道“这么好的办法,我怎么没想到啊”
他们说干就干,立即兵为两路分头行动。亲兵营副指挥使范昌坚返回德顺军的统军府,指挥亲兵营五百士卒准备好柴薪、煤油等大宗燃料,陆斌龙则领着辕轩昭、焦炳忠、墨元瑛以及五十名墨家武者到武锐军大营附近踩点,找机会先把大营周围的固定哨兵和流动哨兵干掉。
此时已经是夜深人静,满天星斗熠熠生辉,月光如水一般笼罩着无际苍穹,整座州城沉寂在酣睡之中,不时传来一声轻脆的铜锣声响,同时伴随着更夫粗糙拉长的声音天干物糙,小心火烛。
陆斌龙和焦炳忠都是城里的常客,尤其是集炳忠还是巡防营的军使,每天领着一队人马在城中的街巷里到处穿梭,是以闭着眼睛都不会迷路,由他带路算是找对人了,他们一行几十人伪装成巡夜的巡防营士卒,手持油脂火炬,大摇大摆的在城中大街小巷里快速穿梭。
两柱香之后,一行人终于来到武锐军大营附近,在距离辕门还有几百大步的地方停了下来,辕轩昭正准备让他们熄灭手中的火矩,然后悄悄开始踩点行动。
就在这时,正南方向突然传来一连串急促的马蹄声响,哒哒哒,哒哒哒,在寂静的深夜里显得既突兀又刺耳。辕轩昭不禁心中一动,听声音好像是一乘飞骑,如果猜的不错,应该是直接冲着武锐军大营来的,除了十万火急之事,谁会在深更半夜里纵马驰聘
身旁的墨元瑛赶紧拉了他一把,悄声问道“师兄,不会是南门的事暴露了吧”
南门瓮城的暗室里堆藏着羊高、德么等人的上百具尸体,只要接管城门的虏兵稍微细心一点,就会轻而易举的发现,她的担心不是没有道理。辕轩昭暗自点了点头,急忙命令大家迅速将火炬熄灭,然后躲到黑暗处静观其变。
果不其然,那乘飞骑急驰到武锐军大营的辕门口之后,朝着值守的虏军哨兵晃了一下手中的令旗,一刻都没停留便旋风一般冲了进去。
此刻辕轩昭就躲在距离辕门不足百米的黑暗之中,他在快速的思忖着对策。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如果真是羊高和德么等人的尸体被发现,毫无疑问,鹘眼郎君会坐实此前对德顺军的怀疑,也会第一时间命令武锐军围剿城中的三千德顺军,事不宜迟,必须立即做出决断,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他急忙令陆斌龙迅速返回德顺军的中军大营,告诉各营诸将,就说计划有变,武锐军很可能会围剿他们,为了避免被武锐军提前包了饺子,各营必须迅速从中军大营里撤出来,分散到城中各处暂时隐蔽起来,如果武锐军在城中到处搜捕,可以提前开始强攻北门的行动。
陆斌龙走了之后,辕轩昭等人又在黑暗中耐着性子观察了仅有一柱香的功夫,只见漆黑一片的武锐军大营里,突然响起了一连串刺耳的哨笛尖叫,辕轩昭一听就知道这是紧急集结的命令,果不其然,数十个弹指之后,武锐军大营里到处灯火通明,人声越来越噪杂,战马的响鼻和嘶鸣也越来越响亮,一切迹象表明武锐军已经准备紧急出动了。
辕轩昭不敢怠慢,立即领着众人迅速从武锐军大营附近撤离。范昌坚已经回到统军府组织五百府兵搬运燃料了,此刻估计正在赶往武锐军大营的路上,万一被武锐军撞上可就死路一条了,是以必须迎头截住他们。
焦炳忠领着轩辕昭等人穿过三四个街区之后,果然与范昌坚的五百府兵不期而遇,这些士卒三个一群五个一伙,或推着独轮板车,或挑着担子,或拎着木桶,毫无疑问,里面不是盛满煤油,就是堆满柴薪草料等易燃物。
辕轩昭简单给范昌坚说明了武锐军的动向,范昌坚一听就傻眼了,这样一来,等于把他们的全盘计划都打乱了。
他们现在所处的位置,距离北门有五六里之遥,而西门却近在咫尺,只有二里多地,陆廷弼的四千人马就在西门外扎营,既然计划赶不上变化,何必舍近求远呢辕轩昭当即决定突袭西门,然后与城外的陆廷弼合兵一处。
范昌坚听说攻打西门与陆廷弼会合,立马来了精神,赶紧命令五百府兵调转方向,迅速朝西门方向移动。由于携带着大量燃料,队伍行进速度过于缓慢,兵贵神速,必须轻装上阵,辕轩昭命令府兵丢掉大部分燃料,只留下四五十辆装满柴薪草料的独轮小车,然后把煤油倒在柴薪草料上面,这样一来,行进速度大大加快,一柱香之后便赶到了西门附近。
就在他们刚刚停下来喘息之际,一乘飞骑突然飞奔而至,众人都吓了一跳,以为是虏兵跑到西门来送信的,正准备将其射杀,不料来人率先大喊大叫,众人这才听出来是少帅陆斌龙回来了。
陆斌龙回到中军大营之后,命令各营主将立即向北门附近靠拢,城中一有异动立即发起攻击。他安排妥当之后这才骑马折了回来,途中突然与大批虏军不期相遇,幸好提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