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桌子对面的同知李喻,一双眼睛不断在秦墨身上扫来扫去,只是他脸上丝毫的表情变化也都没有。
秦墨仍旧是脸上带着浅浅淡淡的笑容,他时不时的朝着这名上司看上一眼。
此刻,他正有条不絮的缓缓诉说着自己童年的奇遇故事。
自己在几岁几岁遇到了一名修道者,那位道长如何如何看上了自己的资质,自己又是如何如何修行。
直到秦墨讲到自己的“师傅”如何亡故,自己又是如何孤身一人刻苦修炼的,再到自己如何来到燕京城等等事情。
当然,这些所谓奇遇以及他口中的师傅和仙缘,自然都是秦墨临时信口开河编造的。
秦墨一边慢慢讲述,他却是暗暗在观察着面前这位同知大人脸上表情的变化。
然而,秦墨却是有些失望,这位同知大人,直到秦墨讲述完自己所有的遭遇,他脸上仍旧没有丝毫的表情变化。
“……来到燕京城,因为与破山营大统领唐木珂产生了些许矛盾,最后挑战了他……也不知怎么的,这件事情竟然成了晚辈的一场机遇……”
“……事情其实就是这样,该说的晚辈都说了,前辈……呃,大人,您还有什么想要知道的呢?”
秦墨再次抬头看了看坐在桌前的李喻,他开口轻声说道。
李同知静静地听完了秦墨的“故事”,他脸上仍旧看不出来丝毫的表情变化,直到最后,他也没有表示出对秦墨所说的有任何疑惑或是反驳。
“你……认为这都是你的机缘?嘿嘿……”
见秦墨抬眼朝着自己看了过来,李喻干笑两声,他不急不缓的说道。
“大人,您指的是什么?晚辈能获得一丝仙缘,成了一名修道者,尽管只是个散修,这莫非还不是机缘……”
秦墨看了看自己的这位上司,他面带疑惑,说道。
“……哼哼,本官指的不是你的仙缘,你修道的事情,本官没有兴趣知道。”
李同知扫了一眼秦墨,他语气有些不屑的说道。
秦墨心中却是一阵冷笑。
他知道,眼前的这位同知,他的修为远在自己之上,甚至有可能这位李大人,他背后还有一个什么门派在支撑着他,所以这位李同知才会有了如今的成就。
这样一位既有门派作为靠山,自身又在朝廷充任高官的修道者,他自然是看不上秦墨这等散修的。
曾经,自己不也是有师傅、有个响当当名声的门派么,当年,神州那些名门正派,一个个眼巴巴的跑来擎天峰求取灵药呢。
若不是混元宗遭遇大劫,混元宗仍旧好好的,那么,这位李同知,即使他是位同知大人,恐怕他知道了秦!
秦墨心中无奈的这样想到。
然而,这一切,秦墨心中也只是想想而已,他此刻面临的,却不是关于身份和修行的事情,而是一些他自己都不太了解的事情。
或许正是因为这些自己都还根本不知道的事情,才会让这位应天来的同知亲自面见自己吧?
秦墨小心翼翼的看了看坐在对面的李喻,他心中暗暗想到。
“你以为,凭着你这区区炼气期的修为,就能真的获得燕王朱棣的青睐?”
李同知望了一眼秦墨,他开口说道。
听到李喻这么一说,秦墨顿时脸上露出些许疑惑的表情,他抬头望向了李喻。
“……或者说,你以为就是因为你获得了燕王的青睐,你才有机会成了燕京城的一名锦衣卫百户、最后直到升任到千户这一职位?”
李喻轻笑了一声,他接着说道。
“这……难道不是燕王在背后使力么,莫非不是燕王相帮的?”
秦墨一脸疑惑的问道。
“嘿嘿!锦衣卫,乃是当今皇帝手中的独有权利机构,他燕王又岂能左右锦衣卫官职的任免?哈哈……”
“看来,你还真的对于这些事情一无所知啊……”
李同知看了看秦墨,他哈哈一笑说道。
说完,李喻端起桌上的茶碗,他喝了一口茶水,两只手掌轻轻不断摩擦这只茶碗的碗底。
秦墨静静地望着李喻的动作,他脸上露出些许尴尬的表情,却是不再追问这些事情。
过了片刻,李喻放下茶碗,他再次抬头朝着秦墨望了过来。
“……你可知道,燕京西尾街的那些锦衣卫,他们为何会落得一个个如此潦倒的下场?”
李喻忽然间如此说道。
“……下官不知,或许他们本身的能力有些问题吧,下官也和他们相处了一段时日了,似乎他们的性子都有些懦弱,可能……”
秦墨皱起眉头,他稍稍思索了片刻后说道。
“哈哈……”
听到秦墨这么回答,李同知顿时大笑了起来。
“……大人,莫非还有其他原因?下官不太明白……”
秦墨面色僵了僵,而后他一脸疑惑的朝着李喻问道。
李同知望向秦墨,他脸上表情稍稍有了一些变化,似乎他在认真的思考着什么事情。
“……其实,你应当知道,你的那些下属,也就是西尾街的那些锦衣卫们,他们都是燕京本地的人……”
李喻盯着秦墨,他开口说道。
“这……”
秦墨愣了愣,他有些疑惑的开口想问些什么,可最后他犹豫了一下,却是没有开口继续问下去。
“……你肯定想问,你也是燕王朱棣看重的人,为何你没有遭遇到如同李忠义等人一般的下场,反而你一步步高升了?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