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月白尽量离“六王爷”远点,偏偏床就那么大,他又能躲到哪里去?这一晚,对于秋月白而言,简直形同炼狱。
孟水蓝本来就厌恶“六王爷”,如今又不得不和他同床共枕,心里的感觉就跟吃屎一样难受。
此时此刻,秋月白和孟水蓝都有一个共同的想法——杀了他!
然,谁也都知道,不能。
先不说杀了王爷是何等重罪,就说那些将客栈围得水泄不通的锦衣卫们,就是他们要过的第一道鬼门关。
秋月白看向孟水蓝,觉得他脑袋一定有病,所以才会约在这里见面。
孟水蓝在秋月白毫不掩饰的目光下,微微转开目光。
唐佳人闭上眼睛,心里美滋滋的。
孟水蓝想和“六王爷”打个商量,伸出手,准备拍拍“六王爷”的脸,想到刚才的惨烈教训,他忙将手下移,轻轻推了推“六王爷”的肩膀,小声道:“王爷?王爷……”
唐佳人睁开眼睛,有些不耐烦地问:“啥事儿?”
孟水蓝忍了又忍,终是笑道:“您看,能不能让他们送两件男装过来,我们这样……也不是个事儿。”
唐佳人嘀咕道:“又不是我让你们脱的,找我要什么衣服穿。”打个哈欠,闭上了眼睛。
孟水蓝被噎住了,竟无言以对。万不得已,他只能对秋月白即以厚望,并投去饱含深意的目光。
秋月白微微垂下眼睑,静坐一会儿后,看向唐佳人,低声开口道:“王爷想要什么,不如明说。”
唐佳人尚未睁开眼睛,便笑了。
她睁开眼睛,看向秋月白,道:“无声哥哥,你真是聪慧睿智。”
秋月白静待,等唐佳人开口。
唐佳人蹭地坐起身,再次将头探出帷幔外,道:“都出去吧,没本王的吩咐,谁都不要进来。”
寒笑担忧道:“王爷,那二人来路不明,唯恐是刺客,还是让下官留下守夜吧。”
唐佳人缩回头,看向秋月白和孟水蓝,压低声音,认真地问:“你们不会杀我吧?”
孟水蓝抚了抚栗色长发,笑道:“怎么会呢?”
唐佳人看向秋月白。
秋月白点了点头。
唐佳人问:“认真的?”
孟水蓝笑嘻嘻地道:“自然。”
秋月白轻轻地“嗯”了一声。
唐佳人用力点了点头后,转过头时,却撇了撇嘴,腹诽道:说谎!
她将头探出帷幔,对寒笑和杜英超道:“你们都退下吧,他们不是刺客,是本王的老相好。”
所有锦衣卫,不分东西,齐齐道吸了一口凉气。
王爷,好重的口味啊!
唐佳人缩回头,又将胖手伸到帷幔外,用力挥了挥,让他们速速退出去。
寒笑和杜英超虽然心存疑惑,但“六王爷”是既无异样也没暗示,一切都显得无比正常,他们也只能退出房间,继续守在门口。
杜英超满眼疑惑,小声道:“那两个人,到底是怎么出现的?”
寒笑皱眉沉思,亦小声道:“难道说,他们一直在王爷的屋里?”
杜英超道:“你说,这两个人会不会一直尾随着王爷?你瞧见地上那件灰色衣袍没,多像天字二号房里那位男子穿的?”
寒笑点头道:“对!王爷用膳后上楼,那人先行一步,王爷紧随其后住进了隔壁。至于那件深褐色的衣袍,我并未注意谁曾穿过。”
杜英超意味深长地道:“住在天子二号房的男子,身材与穿红裙的男子极其相识。我一想到他的那张脸,再穿上那身红裙……啧啧……王爷真是容纳百川呐。”
寒笑却道:“王爷以一人之力在外多年,不曾回宫,定是有一番经营的。那二人,没准是王爷身边的能人。王爷多宠爱几分,也未必就是看脸。”
杜英超打量着寒笑,戏谑道:“怎么,你也好此道?”
寒笑脸色一冷,道:“这种玩笑开不得。”
杜英超拉长了调调儿,道:“怎么,你是说,王爷这种行为要不得?”
寒笑薄怒,道:“小心祸从口出!”
杜英超冷笑一声,道:“不用警告我,你还是好好儿想想,你们的肖指挥史卒了,谁会成为你的新上峰吧。”
寒笑皱眉,不再搭理杜英超。
杜英超打了个哈欠,依靠在门旁的墙面上,闭上了眼睛。这人如果不是过于谄媚,五官看起来也不错。
寒笑缓缓吐出一口气,也倚靠在了墙上,暗道:不知道寻山那些人,是否找到了肖指挥史的尸体。哎……
屋内,帷幔里,唐佳人盘腿大坐,伸出三根手指头,道:“其一,爷是王爷,你们在本王的房间里折腾,就是瞧不起爷的爷!”用手比量脖子,夸张地道,“要砍头的!”
秋月白和孟水蓝一同盖着一张被,与唐佳人面对面坐着,除了脸冷了些,多像惨遭蹂躏后,被欺压得连话都不敢说的小娘子。柔弱,那是真柔弱。
唐佳人有伸出第二根胖手指,道:“其二,这周围都是锦衣卫,本王要是有个不测,你们也跑不了。所以,都乖乖的,别打架。谁要是欺负爷,爷会发飚的!”
若端木焱在,一定会看得目瞪口呆。唐佳人真是将他学得入木三分。若外表再像点儿,那就是妥妥的八分。
孟水蓝打了个喷嚏,感觉有些冷,扯了扯被子,想要裹在自己身上。
秋月白不防,穿着女装的身体再次爆露在唐佳人的视线下,瞬间捅在了她的兴奋点上。
但见“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