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榆立马一座浮桥边,看着将士们过河,每一队士兵经过都会爆发出一阵欢呼声,石砫宣慰使马祥麟抱着李榆,轻声在他耳边说道“谢谢你,兄弟,我可以昂着头回家了”,张凤仪也用丰州姐弟相见的礼节与李榆拥抱,石砫兵兴奋地把“李帅威武”喊得震天响。
那木儿跑来报告,绰尔济喇嘛不肯离开银佛寺,坚持要与寺庙共存亡,李榆无奈地摇摇头,由得他老人家吧,四贝勒这个人本性并不坏,还不至于动喇嘛庙,绰尔济喇嘛在草原上德高望重,他更不会动。
图里琛押解着俘虏也走来了,嘴里还骂骂咧咧:“你们这群东西,还敢找上门来打仗,要不是我们大统领慈祥,早把你们打死了,跑啊,我放他跑,射死活该,省得浪费粮食。”
“图里琛,你别胡说,这一路上又累又饿,有时一天喝不到一口水,要不是大汗强令,鬼才会跑这么远打仗,我可是乌拉人啊,和额鲁巴图鲁是同族,你别惹我!”
“就是嘛,我是老镶白旗的人,也算额鲁巴图鲁的同乡,到这儿就是窜门,我才不跑呢。”
俘虏们跟李榆沾上边就理直气壮,图里琛气得直翻白眼,干脆不理他们了——李榆顾念情分的毛病世人皆知,连俘虏都知道拿这点吓唬人,不过俘虏们很快就转移了目标,他们看到了飞虎旗下的李榆,有几个认识李榆的马上喊起来,李榆楞了一下,随后走过来,俘虏们马上凑上去七嘴八舌地讲起来。
“巴图鲁,我叫宝顺,老镶白的人,跟着您去西拉木伦河打过察哈尔人,我哥哥叫常顺,也被您俘虏过,在喀喇城附近,您想起他了吗?我哥在家里常念叨您的好呢。”
“巴图鲁,我也是老镶白的人,在白格大人手下干过,在遵化的时候,您还给我们分过钱呢,您给我们打的欠条还管用吗?”
“我是萨哈廉贝勒家的奴才,您到我们贝勒府的时候,小的还侍候过您呢。”
“我是豪格贝勒家的奴才,您还记得……”
李榆被这帮家伙吵昏了头,连朋友家的奴才也学会套近乎了,他只好安慰大家放心当俘虏吧,绝对一个不杀,也一个不会交明国,而且饭还管饱,打完仗一律放回家,阿山那帮人现在就过得很好,已经可以出去打工挣钱了。
李榆正说着,突然瞟见人群后面有个人很面熟,他分开众人走过去,不由得大吃一惊:“铁矛大哥,怎么会是你,我以为再也见不了,怎么,你负伤了?”
“被你的人在腿上捅了一刀,跑不动了,手下兄弟也死光了,被你的人按住当了俘虏,不要紧,过几天就好了,又不是没受过伤。”铁矛拄着根木棍微笑着答道。
“不行,伤口都流水了,我马上找医官来,你不能再走路了,骑我的马跟我一起走。”李榆仔细看了看伤口说道,医官很快过来给铁矛清洗伤口上药包扎。
“还是老兄弟好啊,打了一天的仗,死了那么些人,这算什么个事,罪过呀!”铁矛感慨地说道。
“当兵的能有多少罪,有罪过是那些让当兵的拿刀杀人的人,”李榆扶着铁矛上了马,扭头对俘虏们说道,“当兵的上了战场以命相搏,生死各由天命,打完仗了我们还可以继续做兄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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