妙竹就藏在将星馆驻地中,与将星馆成员的家眷生活在一起,好像所有人都把这个小侍女忘记了。
直到唐青衣数月后回来复诊却被馆主拦下,并拒不让医官见到妙竹,这事儿才暴露出来。
截江城宗所的律长唐凌亲自赶到了兰山城,而将星馆的令官也将暴露的消息迅速递交给正在闭关的唐罗。
从闭关室中走出的唐罗无奈地朝着方源道:“所以说有时候,医者太过负责也未必是件好事儿,我以为至少能等孩子生下来的。”
来到将星馆驻地,律长唐凌已带着律所武者堵住了将星馆的大门,却被杜沙和将星馆的武士们拦在门外,灰头土脸。
自宗所戒律所成立以来,这还是唐凌第一次在执行家法的时候被阻,偏偏将星馆这群小子战斗力极强,与律所的战士根本不在一个档次。
而那个被称作西陵豪侠的杜沙在转投唐罗之后,武道修为也已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就连他这样的顶级武宗,也被赤晶巨像拦在门外不得寸进,连对方的衣角都碰不着,何等憋屈。
“不知道将星馆有哪儿做得不好,惹得律长震怒,不远千里来到兰山城啊?”
剑拔弩张的气氛因为唐罗的来到一缓,而律长唐凌听着唐罗这番明知故问的俏皮话,怒声道:“罗部长何必明知故问,数月前二公子承诺会将那不守规矩的婢女处置了,可宗所却发现,那受孕的婢女非但没有被处罚,反而好好的呆在罗部长的将星馆中,可有此事?”
“确有此事。”
唐罗点点头,不等律长唐凌再开口,又道:“虽然妙竹此时却在将星馆养胎,过程却跟律长说的有些出入。”
“有何出入?”
唐罗淡淡道:“数月前,宗所已经派了医官前来将星馆处理此事,妙竹也确实按照宗所的要求,接受了处罚,只是她肚里的孩子命不该绝,从青衣先生的针下侥幸逃得性命,所以我以为,是上天有好生之德,不忍让这孩子过早夭折,便让她与将星馆女眷一同养胎,如此而已。”
“荒谬!”一直默不作声的唐青衣上前一步,冷声道:“一般医者施针,或许会出现罗部长所说的情况,但由青衣施针,绝不会出现这种情况,其中定有蹊跷,还请罗部长将妙竹请出,再让青衣复诊一次可好?”
“没问题。”
唐罗耸耸肩,对着身旁的方源道:“通知下后院,让妙竹姑娘出来一趟。”
不多时,妙竹走了出来,本就纤细娇小的姑娘此刻挺着大大的孕肚,唐青衣可以肯定,这绝对是上次未曾拿掉的孩子,可他的玄阴针绝不会出现纰漏,这是怎么回事,唐青衣满脸疑惑地陷入沉思。
而律长唐凌则是怒不可遏:“罗部长,律所需要一个解释!”
“我又不是医官,哪能给出什么解释,听说针流本就有成功率一说,或是因为这孩子命不该绝吧。”
唐罗一副油盐不进的模样,淡淡道:“妙竹已经受过宗所的惩罚,便没有再受一次的道理,再有几月孩子便要出生了,还请宗所早些造册,今年初秋首座府会添丁进喜,到时会在兰山城摆酒,请律长与医官务必赏光!”
“罗部长。”律长唐凌冷着脸道:“无规矩不成方圆,族律里明明白白的说过,长幼有序,嫡庶有别。没有人拦着二公子纳妾,只是妙竹肚里的孩子,绝不能先于二公子嫡子先诞,这个道理,罗部长不会不明白吧。”
“道理我当然明白,所以才会让唐医官施针,事情变成这样,我也不想的。”
唐罗摊了摊手道:“可眼下孩子都已那么大了,律长觉得该怎么办呢?”
“规矩,就是规矩!”律长唐凌冷冷道:“还请罗部长将人交给宗所,之后的事,自然由族律定夺。”
“这样的话,人就不能交给律长了。”唐罗摇摇头,认真道:“无论嫡出庶出,妙竹肚子里的都是唐氏的血脉后裔,交给宗所就是一尸两命,我做不到。”
唐凌怎么也没想到,唐罗竟会说出如此大逆不道的话,口气顿时变得森然:“罗部长这是要违抗族律么!?”
“规矩都是人定的,不合天理人道的规矩,违抗便违抗了吧。”
如果有的选,他是真不想和唐凌进行这样激烈的对抗,可面对一个油盐不进的律长,他实在没有办法婉转平和,总不能真让对方将妙竹带走吧。
唐罗表情平静,就像是做了个微不足道的小决定:“妙竹就在将星馆,在孩子出生之前,我不会让任何人把她带走,不知道我说得够清楚没有?”
听到唐罗的话,将星馆的战士们表情肃然,战意雄浑,而律所的战士却是脸色巨变,律长唐凌的脸色更是阴沉的可以滴出水来。
本以为只要搬出族律,唐罗便会顺从,却没想到对方竟然如此决绝,这是唐凌从未预料过的场景,总不能为了一个侍女,正和族中最杰出的年轻人刀兵相向吧。
冷哼一声,唐凌带着律所的武者转身离去,而将星馆的战士们就跟打了场胜仗一样,欢呼起来。
或许在这些年轻人的眼中,妙竹的事情已经解决了,但唐罗知道,这事儿只是刚刚开始,真正的压力,还是在截江城的唐星那边。
眼下就看,那小子和唐贞的信任重建地怎么样了,希望自己没有看错人,如果唐贞真是一个本性善良的女子,经过这些时日的缓冲,应该能够换一种眼光看待妙竹和她肚里的孩子。
当然,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