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有人愿意屈从宿命,只是大多数时候,现实最后的显现,总是让人措手不及。
云氏的突然被灭让冥界之花的预言成真,之后觉醒的魅惑之瞳,更是让云秀觉得,自己的命运在那场周岁宴就已经谱写完毕了。
可她终归不愿屈从,依靠不讲道理的瞳术玩弄他人的感情,这算什么无尽的爱,说是邪魔还差不多。
但云氏众人却不这么想,因为任谁都能看出,这魅惑之瞳隐藏的巨大潜力,哪怕不是以女身施展,有了它可以轻易建立起一股令人侧目的强大势力。
只要施术够早,即便受术者成长得极强也无法扭转心中的爱意,这样的能力,比之天级血脉又能差上多少。
所以在很长一段时间里,云氏都因为魅惑之瞳而欣喜无比,就连那些最强硬的鹰派长老,也对云秀照顾有加。
直到他们发现,云秀根本没有开发好自身血脉的觉悟,那些盼望和期待,自然就变成了失望。
其实这种类型的血脉,又有什么好开发的呢,说到底不过是有没有做好觉悟罢了。
如果是因为自己,或许云秀永远也不会升起利用血脉的念头。
可眼下的情况,又有什么选择的余地呢。
命是天定啊!
看着云秀一脸认命的麻木样,龙西天骄气不打一处来,愤声道:“难怪算命的走哪都吃得开,这样就算应命的话,还有什么不可以。”
“窥前世,定今生,冥界之花这么能耐还能被连根拔了送到你的周岁宴上,你仔细想一想啊。”
正处在悲伤中不可自拔的云秀突然一阵晃神,竟莫名觉得唐罗的话有几分道理。
而一看有戏的龙西天骄更是趁热打铁道:“还有这个冥界之花的应劫也太玄虚了,看到冥界之叶就打开了地狱之门?怎么算地狱之门?”
“人生在世,谁不经历艰难险阻,有些武者天天游走在生死的边缘,要是把遇到的危险都归成劫数头上,那他们上辈子得是种曼陀殊华的吧?”
“云氏被灭是劫数,龙渊被破又是劫数,屁的劫数,就是弱,还蠢!”
想起那群得到消息还能被抓走族人的小天才唐罗就来火:“什么鹰派,我看还不如窨井盖!千年积弱以为二十几年就能追上来,自命不凡到这种程度也是罕见!”
“不许你这么说,只是...只是...”云秀越听越委屈,想要为族人找补几句,却什么说辞也想不出,只能恼怒道:“你若再讲我族人的不是,我就再也不听你说话了。”
呵,纵横江湖十余年,龙西天骄还能被这种威胁吓到?
撇撇嘴,唐罗轻描淡写道:“一群蠢才,我才不想谈呢。我只是想告诉你,别一入逆境就莽撞做决定,亏你还是饱经训练的风媒,难道不觉得这次中州传出来的消息很奇怪吗?”
“奇怪?”
“当然奇怪。”
唐罗点点头道:“你说督天王巡这么卖力围剿荒古血楼是因为什么?”
“自然是因为尸骨护法伏杀了原风部巡天使,按时震怒所以...”
云秀的声音越来越弱,底气也越来越不足,只能潮唐罗询问道:“你说是吧?”
若不是六识灵敏,唐罗几乎都听不见被暴雨声遮盖住的,细若蚊声的询问。
但总算是将小丫头从自怨自艾的情绪中拉出来了,唐罗长舒一口气,仰头看看如同漏了一般不断落水的天幕,任凭雨水在脸上胡乱的拍了好一会儿,才幽幽道:“你就想在这儿问么,不考虑下我现在虚弱的身体?”
灵意合一的武者在雨中怎么放肆都行,但凡境的武者只是强壮些的普通人,自然做不到寒暑不侵,生冷不忌的程度。
当然,这种说法是要排除唐罗这个凡人境就铸成四品不灭玄武体,并且不断被先天之气强化肉身的妖孽怪物,只以凡境的平均水准作数。
可云秀又不知道这点,毕竟唐罗的气息弱的就像武馆里初初筑基的学徒,加上弱质纤纤的身形,眼下被雨淋得茄湿,莫名有种让人心疼的感觉。
想着对方这点修为,却能找见自己,不知奔忙了多久。
明明自己才是更健康的那个,却又被人挂心,云秀心里更加自责,连忙打开了灵界通道,巢唐罗歉声道:“快进来,我们回去再说。”
顺着幽暗的通道往回走,云秀讨好的用热腾腾的云气将唐罗浑身吹得清清爽爽,明明是挺长一段路,却感觉没一会儿就走完了。
直到回到屋中,唐罗还没回过味儿来,背对着云秀道:“我觉得身后还没干,要不你再给我吹吹?”
在云秀无语的沉默中,唐罗不动声色地转回身来,当做什么都没发生一样继续着海滩没有结束的话题。
“督天王巡可不是什么仁义之师,且不说各大圣地都有参股的复杂构成,光是想想,复仇这么低成本的事情,哪能让王巡上下结成一条心?”
“死了个巡天使在外人看来,自然是督天王巡威信大跌,可在王巡内部又有多少人觉得难受呢。”
“王巡这么多抚镇使,巡天却只有四位,上头的不退,下面的怎么上去?能让王巡上下结成一条心讨伐血楼和你们云家的,绝对不是什么仇恨,而是看得见,摸得着的利益啊。”
“出动三艘巡天神舟,又花了这么多人情,仅仅为了报仇你就太小瞧那位大都督了。血楼这些年收集到的各派秘术神通,还有龙渊小灵界这样的稀有资源,才是督天王巡行此雷霆手段的因由啊。”
“将自己代入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