脱开云手束缚的怀成化低着头将地上横七竖八躺着的武馆弟子拉起便要离开,却被天哥儿叫住。
“等等”天哥儿冷声道:“自古欠债还钱,杀人偿命。皇甫家人只要还在朝昌一日,这钱便跑不了。只是讨债这事儿,也得分个轻重急缓吧,皇甫商队出城时,掺了大股的钱民就三位。最大股东便是云某人,这钱即便要拿,也得是云某人先拿,这一点,怀师父没意见吧!?”
怀成化脸色一僵,点头不跌:“是是是,云老大说的是,您是商队大股东,赔了钱自然该您先拿。”
“知道规矩就好!”天哥儿哼了声道:“如今小皇甫正在卖货,即便是货款不够,皇甫家有房有田,也短不了钱民的本金利息,但若是因为有些人的举动,将小家伙闭上绝路弄个一拍两散,云某人可绕不过他,听明白了吗!”
被敲打后的怀陈华带着武馆弟子们灰溜溜的离开,天哥儿将门合上后,才把瘫倒在地的年轻人扶起,又回物取了两罐子出来放在桌上,朝失魂落魄的年轻人淡淡道:“一罐外敷,一罐内服。三五天便能痊愈。”
皇甫旺表情木然的点点头,将两罐药收入怀中,抬起肿如猪头的脸看看天哥儿,嘴巴蠕了蠕,仿佛想要说点啥,可到最后,也只有细如蚊呐的一句“谢谢。”
码头的货物还有小半,皇甫旺不敢耽搁,站起身子便要离开,走到门口顿了顿,像是终于鼓足了勇气,却也不敢回头,只是认真承诺道:“云..天哥儿,等将屋宅一出手,我便将您的本金利钱送来,绝不拖延!”
“行了行了。”坐在院中的天哥儿不耐烦的摆摆手道:“等货物变现,屋宅出手,记得先将云来客栈刘掌柜和丁家武馆的本金利钱还上,刘掌柜的钱全是云来客栈的流水,要是款项迟迟不回事情败露了,刘氏追债,我也护不住你。还有丁家武馆的,怀成化只是一名弟子,若没丁师傅的授意也调动不了这么些钱财,这两笔钱都急,你得尽快安排,我这儿不等钱用,等你缓过劲来再还不迟。”
“天哥儿”
“有这时间呆这儿感动,不如赶紧去码头,你被丁家武馆的弟子劫走,那些掌柜伙计要是心慌跑了,那几车货物可就真打了水漂了!”
将年轻人打发离去,天哥儿垂头丧气的走回柴房,bia叽一屁股坐在小板凳上,神色无比忧愁。
“看这个情况,皇甫家的三成本金,一时半会儿你怕是收不回来了吧!”
躺在床上的唐罗抻了抻脖子,笑问道:“都说慈不掌兵,义不理财,这样做生意确定不会赔本吗?”
“哼。”天哥儿翻了个白眼,没好气道:“为了点钱将人孤儿寡母逼死的商人,做人都不够格,就能做生意了!?”
“说得很对!”床上的唐罗又笑了:“虽然我很同意你的看法,可如今家里都穷的揭不开锅,连买粮的钱都没了,计将安出?”
……
东市口说大不大,说小不小
丁家武馆二师兄怀成化带着十几武馆师兄弟向皇甫旺讨债,压着年轻人去了东市口胡同后没多久便灰溜溜出来的消息只是小半天便在东市口这片传了个遍。
很多老人更是借机普及了一波关于天哥儿的传奇,满足吹牛yù_wàng的同时,也收获一波年轻人敬仰的眼神。
而传说的中心天哥儿,此时刚从乌家的猪栏回来,得意的跟唐罗吹嘘起自己马上要启动的大生意!
“这事儿要是办成了,前半月便跟日进数百金,等到后头规模起来了,在东二东三街全都设个分店,日进斗金不在话下!”
“嚯,你是搞了乌家肥猪的总代理吗,听着能挣不老少啊!”
“哼,智慧产生财富!”天哥儿头一昂,骄傲道:“若不是急等钱用,我才不会将这个秘方弄成生意呢!”
“说说呗,是什么生意这么了不起。”
“你一会儿就知道了!”
天哥儿拍拍唐罗的肚子,笑眯眯道:“保证你只要吃过一次,便永远忘不了这个滋味!”
又被拍了肚皮,莫名其妙受辱的唐罗气得牙痒:“说话就说话,别动手可以么!”
“哟嚯?小伙子年纪不大,脾气不小,竟敢和大哥这么说话。”天哥儿眉毛一挑,又拍了拍唐罗的肚皮,挑衅道:“就动手怎么了?你还能起来打我?”
“哼哼..”莫名又挨一下的唐罗心中默念好汉不吃眼前亏,却还是说不服一身傲骨,哼唧道:“你等我康复了!”
直面狠话的天哥儿还想再拍,屋外传来一个老汉的叫门声:“这儿是云老大家吗?”
听到叫门,天哥儿面露喜色,也顾不上教训小弟,连忙开门迎货。
门一打开,一股子恶臭腥味扑鼻而来,老汉拖拉的板车后头,是一桶桶血淋淋的猪下水。
而天哥儿仿佛根本不在意这些恶臭,一桶桶检查过去之后,满意的将货收下,放进了院中。
九月中旬的朝昌还有剩下的余热,蚊虫循着腥臭味在院里成群的飞舞,让原本还算清爽的小院,成了恶臭盘旋之地。
而置身蚊蝇中的天哥儿仿佛根本闻不到这些腥臭,将院里的猪下水封好堆入地窖,只留下一桶开始着手处理。
屋里的唐罗再一次自闭,如果他早知道,天哥儿说的生意就是这些无人食用的猪下水,那么他一定会拼尽全力的阻止。
可现在说什么都晚了,小院已经被污染了,就连空气都是臭的!
一副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