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比于向雪的忧心忡忡,卫家的三个男人竟然清一色气定神闲。于是,向雪明白了,这种气质,她恐怕还有得历练。
至于汪涵宇,她对于反倾销案只是在闲谈中了解了这个名词,其余的事她概不关心,只是侍弄着她的花花草草和茶道。
原来卫哲东为卫雪移来的花,现在都由汪涵宇打理。明明是冬天,可是室内永远少不了鲜花插瓶,连院子里的月季花,也一茬接着一茬开,竟像是开出了春天的感觉。
“六婶,你是怎么弄的,月季花在这个季节也开得这么好?按理说,五月才应该是月季花的盛花季吧?”向雪好奇地问。
汪涵宇微笑着解释:“月季花本来就被称作月月红,也就是一年四季都可以开花。只要有充足的阳光,月季花就能长得很好。再说,我们的庭院走廊里都装着玻璃,白天的气温并不低。月季花只要享受到足够的光照,就会回馈出漂亮的花朵。”
“这么简单?”向雪不相信地问。
“当然营养也要跟上,尤其是开花的月季,一定要及时添加肥料。再有就是修剪,把一些杂枝剪掉,不然会分散营养的。”
“那也要用心打理。六婶,亏得有你在家里,不然这些我们可就辜负了这些月季花了。”向雪叹息。
“你们都忙,反而我是个闲人,又喜欢这些花花草草,当然交给我侍弄啦!而且,我喜欢侍弄它们,多么漂亮,不是吗?”汪涵宇笑着说。
她的茶楼一般下午才开门,虽然也做夜市,不过她基本上不在店里。所以,闲暇的时间很多,每天都有一大把。
“还是六婶的生活最精致。”向雪羡慕地说。
汪涵宇莞尔:“我不像你们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目标,所以为了这个目标就必须不懈地奋斗。我从小就胸无大志,开个茶楼还是因为生活所迫,为了在京城住下来。如果当时我父母找到我的话,也许我连茶楼都不会开,依赖着父母好吃懒做。”
“那也是一种幸福。”向雪感慨。
从前的她,又何尝不是依赖着父亲,整天闲到无所事事?追朋逐友,纸醉金迷,到头来才发现不过是南轲一梦。
有人可以依赖,那也是一种幸福。
或许,时至今日,她也并非没有人可以依赖吧?不过,她很快在心里给自己投了一张反对票。
即使自承胸无大志的汪涵宇,也拥有一间茶楼,至少可以保证自己的生活无虞,不需要伸手向男人讨要零花钱,即使这些零花钱是男人心甘情愿给的。
或许唯有经济上的独立,才能保证自己人格上的独立。做一条米虫,即使幸福也只是短暂而空虚的。
“每个人的一生就像是穿越一片玉米地,秋高气爽的丰收时节,玉米硕果累累地铺展在每个人的面前,只是穿过这片玉米地,想要拿到最多最好的玉米,却需要好好选择。我选择的是随手掰一颗,或许再看到另一颗的时候就会放弃前面的那一颗。而你们则选择的最大最美的一颗,认准了就看不上别的玉米。”
“玉米地?听起来很有点哲学的味道。”向雪有点茫然。
“我只是打一个小小的比喻,每个人的选择不一样,人生也自然不一样。”汪涵宇嫣然一笑,“我剪了两枝月季,给你插瓶里吧!”
“啊?这么漂亮的月季剪下来太可惜了吧?”向雪吃惊地看着汪涵宇毫不怜香惜玉地用大剪刀“喀嚓”、“喀嚓”剪下两朵月季,有点心疼地说。
“留在枝头也留不了多久,这两枝不剪下来,会抢走其他花枝的营养。你看,我想保证这几朵主枝的花开得更大一些。”汪涵宇好笑地说,“如果不能舍,可能会得不到。”
向雪若有所思,回到房间后说起了汪涵宇的玉米地:“六婶说的,可以对于你们卫家的男人来说挺形象,可是对我又不是那么适用。我好像并没有盯着最大最好的那颗去的,只要过得去,也就满足了。”
卫哲东看着好,有点了然。向雪骨子里喜欢的其实还是风花雪月,春天看花,冬天赏雪。也许看到汪涵宇把全部心思花在生活上,让她打心眼里羡慕吧?
他想了想,才说:“你看过动物世界吗?”
“小时候看过,怎么了?”向雪有点疑惑他的话题怎么从玉米跳到草原。虽然两者好像都是植物,但玉米跟非洲好像没有什么关系吧?
“在大草原上,非洲豹猎食的时候会扑向其中一只羚羊。在羚羊四处逃蹿的时候,它会超过一只又一只站在旁边惊恐观望的羚羊,而盯住它原先盯住的那只追去。直到追到那只羚羊,才会捕捉到它慢慢享用。”
“我小时候好像没有注意非洲豹猎食的画面。可是,为什么它不捕食它身边的那些羚羊呢?这样成功率不是更大吗?”向雪疑惑地问。
“这是猎豹的智慧,因为它有着强大的短途爆发力,但并不能持续太久的时间。它追击羚羊跑得累了,其他的羚羊可没有跑累,如果它在追赶途中改变目标,其他的羚羊一旦起跑,就会把猎豹甩在身后,最终它会一只羚羊都抓不住。”
“咬定青山不放松,定下目标就不改变,这才是猎豹能够抓住猎物的不二法门。”向雪明白了卫哲东说这个故事的用意,“我们也是那只猎豹,如果想要捕食羚羊,就必须一直追下去。中途出现的各种诱惑,也不要停留。”
“是的,成功的人之所以能够成功,就是因为他们只想自己要的,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