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燕说什么都不肯去敲鼓钟,万一族老怪罪下来,就连姑娘都保不住她。
最后是纪伏寿自己去敲的。
“咚咚咚......”
听到钟声的人,无不放下手中事,凝神静听,当听到钟声响起了十二下,纪氏族人色变,齐齐赶往祠堂。
最先赶到祠堂的,是纪鸿卓和夫人周氏,见到站在鼓钟前那道窈窕的身影,纪鸿卓面色一变,“阿寿,是你敲响的鼓钟?”
纪伏寿回过头,仔细打量两人,纪鸿卓有纪家典型的高壮身子,国字脸,不怒自威。周氏温柔贤淑,身材高挑,即便生养了两个十几岁的孩子,依然宛如三十来岁的样子,此时两人脸上都带上了焦急。
这两人,便是纪家现任的族长和族长夫人,也是她现在这个身份的嫡亲大哥和大嫂。
“是,鼓钟是我敲响的。”纪伏寿爽快的应了。
纪鸿卓脸色更差,带上了一抹担忧,“阿寿,若无大事不得敲鼓钟,且你还敲了十二下......等下族老们来了,你就说是我敲的,这样就责怪不到你头上。”
纪伏寿微微诧异,这是她第一次感觉到头上有大哥护着是什么滋味,挺不习惯的,不过这感觉也蛮不错。
她摇了摇头,“是我敲响的,我有事要宣布。”
语气坚定,又带着毋庸置疑。
周氏心底有些讶然的看着只比女儿大一岁的小姑子,这孩子,瞧着似乎有点不一样了。
纪伏寿把周氏的异样收入眼底,然而她并不打算掩饰,做纪灵的时候,她就肆意张扬惯了。
如今得天侥幸,重活一世,她也没打算就小心翼翼的,若那样,她岂不是浪费了大好的春光?
那往后她要做的事又该如何办?
还不如现在就改变,反正她经历了“人生挫折”,有所变化也说得过去。
很快,族老们就齐齐赶至祠堂,进祠堂院子里的,还有各房的当家,其余的族人,只能围聚在院子外,等族长出来说明事情的情况。
“是谁敲响了鼓钟?”大长老威严的扫了先来到的几人一眼,最后目光落在纪鸿卓身上。
“是我。”纪伏寿往前走了两步。
大长老和其他人怔住,“阿寿,你敲响鼓钟是为了......”
“我欲闯纪灵老祖宗留下的家族考验!”
一句话,如同平地起雷,炸得众人头晕目眩,傻愣愣的看着她。
纪伏寿微蹙了下眉,这是没听清还是怎的?怎么都一副傻了的样子?
她只得再重复说了一次。
这一下,终于把众人炸醒了,七嘴八舌的劝她。
“阿寿,你不要做傻事,纪灵老祖宗设下的家族考验是那么好闯的吗?”纪鸿卓首先就劝道。
好闯,那考验本就是她亲手弄出来的。
“阿寿,你知道二百年间,特别是纪灵老祖宗仙逝的那段日子,多少族人去闯了,结果都把命留在那里?那里机关林立,非常人根本闯不过,只会死。”
大长老也苦口婆心,众人都以为她是被月余那件事打击到了,这会儿要去寻死。
五长老竖起眉毛,“是不是外头哪个混账给你气受了?你说出来,五叔带着人打上门去!”
纪伏寿惊讶的看了一眼五长老,没想到纪家还有这等有血性之人。
三长老也从鼻子里哼了声,“还是说杨家那个畜生又来说三道四?”
他阴狠的笑了笑,“待三叔找人,套他麻袋,打断他三条腿,让他小人得志猖狂,我纪家女也是他能嫌弃的?”
“老三!”大长老顿时喝了一声,“怎么能在阿寿面前说这些话!这种事,好应该私底下商议!”
大长老觉得女儿家可不能听这种不着调的浑话,什么三条腿,老三可别教坏了孩子。
三长老撇撇嘴,哼了声,倒是袖着手没再说下去。
纪伏寿缓缓露出一抹笑容,这是自她睁眼到现在,最为舒心的笑容,她一一把在场这些满是认同三长老之话的脸孔认了个遍,好,甚好!
她以为李天成养废了纪家,却原来,骨子里终究还有雄鹰的桀骜不驯和血性。
这样才是纪家,护短、不惹事、却也从不怕事,敢打纪家小的,那就不要怪纪家老的打上门!
不过她身为老祖宗,还用不着后辈给她讨公道,第三条腿算什么,她要让杨家那小人断送一辈子的前程!
“诸位,阿寿真的是想闯纪灵老祖宗设下的家族考验,即便把命留在那里,也在所不惜!”
纪伏寿认真拜了拜,眸色坚定至极。
众人相视一眼,好半响之后,大长老才叹道:“罢了,既然你这么坚持,那就依你所言,你想什么时候启程?”
纪灵老祖宗设下的考验在祖地河东,不在京城。
“事不宜迟,明天就出发吧,我这就回去收拾一下行囊。”纪伏寿断然道。
众人眸色复杂的看了她一眼,纷纷离去跟着收拾行李,次日一早,纪鸿卓带着一家子,大长老等五位族老,还有各房的当家,浩浩荡荡的启程出发回祖地,对外宣称是祭拜祖宗。
五日之后,众人风尘仆仆回到了祖地。
站在一座陵墓前,所有人叩头纳拜,这是纪灵的衣冠冢。
纪伏寿看着自己的陵墓,心中五味杂陈。
祭祀过祖宗之后,纪伏寿起身,往陵墓旁边的一座石门前站住。
大长老神色复杂,想劝她,又知她决心,遂不再多言,打开石门的机关。
纪伏寿回头看了看身后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