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作监正监领命匆匆到来,同来的还有少监,只是不知道两人是急急走来还是怎的,额头满是汗珠。
正监手上还拿着一份黄麟册,先把黄麟册递给刑部尚书,刑部尚书翻阅之后又递给大理寺卿,两人都没有从上头发现问题。
“开锁吧。”
等开了锁,宿卫拦着不让其他人进去,刑部尚书和大理寺卿走了进去,约莫一盏茶后,两人就走了出来,俱是目光犀利的看着将作监正监,“母钱少了一枚,说,母钱哪里去了?”
正监神色煞白,颤颤发抖,“两位大人是不是清点出错了?近来又没有铸造铜钱,母钱怎么会少呢?”
大理寺卿冷冷一笑,“你的意思是,我和凌大人两个一起诬陷你?”
正监使劲摇头,“下官不是这个意思”
刑部尚书一脸怒色,“母钱一共百枚,如今里头只有九十九枚,为了怕数错,我们二人分别数了两次。还是说你的意思是我和傅大人特意把母钱藏起来,为了诬陷你们?”
他的目光在正监、少监、户部左侍郎脸上一扫而过,甩了甩袖子,“你们还是随我去见圣上吧。”
正监却仍旧在说,“下官真的可以发誓,下官绝对没有偷盗母钱,而且开库房的锁要三把钥匙,下官也没这么大的本事能找到另外两把钥匙啊!”
刑部尚书冷着脸,“你这番解释,留着与圣上说吧。”
少监脑门上的汗珠越发多了,腿肚子一直在打哆嗦。
户部左侍郎也附和着,坚持不知道母钱少一枚的事。
大理寺卿看向宿卫,沉声道,“请他们三个去太极殿面圣。”
宿卫领命,像看押犯人一样,一路回到了太极殿。
刑部尚书朝齐成帝行礼,回禀道:“圣上,微臣与傅大人去将作监库房里清点过了,母钱少了一枚。”
齐成帝和众多朝臣的目光,一下子就落到正监三人身上。
正监‘噗通’一声跪地,“圣上,下官真的没有开过库房的锁,圣上明鉴啊。”
少监也磕头说道:“圣上,下官也没有开过库房的锁。”
户部左侍郎则说道,“圣上,库房的锁有三把,微臣与将作监并无私交,怎么会帮着他们开锁呢。”
三皇子李崇这会儿实在忍不住了,嘴角勾起一抹讥讽的笑容,“你们三个都说与自己无关,难道还是老鼠打洞,把母钱给偷了不成?”
齐成帝同样冷冷的看着这三人,突然开口道,“朕金口玉言,给尔等一个机会,如果你们肯坦白交代,朕可以免除尔等死罪。若不坦白交代,等刑部和大理寺审问出来,则满门抄斩。”
太极殿一下子就寂静下来,都在等着三人的表态。
等了约莫一盏茶的时间,齐成帝厌烦了,吩咐道,“来人,将”
少监突然打断了齐成帝的话,急急的开口,“圣上,下官招了!下官收了鲁国公一万两银子,答应如果鲁国公能拿到另外两把钥匙,就帮他开库房,偷拿一一枚母钱出来。”
听到鲁国公的名讳,三皇子李崇眼睛一亮,拳头缩在衣袖里紧紧攥起,极力压抑着心底的喜悦之情。
大皇子李阳面色一白,眼中焦灼之色十分显眼。
其他朝臣听了,发出了一阵阵细微的动静。
齐成帝的脸色,早已经一片风雨欲来。
正监却猛地抬起头,不可思议的看着少监,“不可能,鲁国公从未找过我,就算找我,我也不会答应把钥匙给他,没有我的钥匙,你是怎么开得了锁的?”
少监满嘴苦涩,“我与鲁国公透露,你十分宠爱房里的月姨娘,我让鲁国公通过月姨娘想办法,可能你的钥匙是月姨娘趁你熟睡之后偷的吧,我开库房门是在夜里,可能鲁国公的人趁着天亮把钥匙又送回给了月姨娘,所以你才一无所知。”
正监气急攻心,倏地喷出一口血,“贱人害我!”
他又朝齐成帝磕头,眼泪都流出来了,“圣上,下官一时不察,请圣上降罪。”
三人里头,两把钥匙的来路都清楚了,众人的目光投在户部左侍郎身上。
户部左侍郎脸色一片颓败,也老实的坦白,“下官也收了鲁国公给的一万两,把钥匙借出去了一夜。”
其实并不是,他原本就是鲁国公的人,鲁国公吩咐了,又怎么拒绝?只是承认是鲁国公的人脉,还不如学少监,说是收了银子办事。
齐成帝气极而笑,站起身朝殿中众人点着,“好啊,好的很,朕的这些朝臣,看看,只要有银子就能收买,是不是有一天你们当中谁收了银子说要刺杀朕,你们也会做?”
众朝臣和四位皇子齐齐跪下,“臣等不敢,请圣上息怒。”
齐成帝突然收敛起脸上的怒容,声音冷冷的,“鲁国公私自偷盗母钱铸钱,罪不可赦,念在往日驱赶西凉、收复失地的功劳,死罪可免,活罪难逃,收回丹青铁卷,除鲁国公公侯之爵。
把徐文彬收入天牢,秋后问斩,徐家家产抄没,三代不准科考。
还有尔等三人,同样死罪可免活罪难逃,皆罢免官职,收押天牢关十年。”
少监三人逃过杀头大罪,感激涕零的叩谢齐成帝,“皇恩浩荡。”
齐成帝决定把将作监库房的钥匙自己收起来,就不信还有人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