赈灾银子被户部收了回来,只留下五锭用作呈堂证供,而陈正信和李世宏、刘良吉都分别被关在了大牢里,日夜都有人守着。
下了朝,李阳当即就去找了鲁国公。
“泰山大人,此事该如何是好?”此刻的李阳全然没有一点在朝堂上与李崇辩驳的样子,急得面色发白,脑门上满是细密的汗珠。
鲁国公杜恒的脸色十分难看,“为什么突然让人去挖这笔银子出来?”
李阳面色一僵,扯了扯嘴角,“我就是看着都过去了四年多,就想把银子拿出来用。”
杜恒冷笑,“是你怕时日久了,会被陈正信吞了这笔银子,担心银子没着落才会想着拿回来吧?”
见李阳面色讪讪不说话,杜恒差点气得犯心疾,“你到底有没有脑子,那批银子是官银,都印着标记呢,就算给陈正信,你当他敢拿出来用吗?放在他那里十年八年的,谅他也不敢有一丝一毫的想法!你有了铜矿,还差钱用吗?”
看李阳面色尴尬不说话,杜恒差点哽出一口老血,早知今日,当年拼着得罪齐成帝,说什么他也不会接了那道赐婚圣旨才是,如今他暗地里的人手折了一个进大牢,想想就肉疼得厉害。
李阳见杜恒神色阴沉不说话,赶紧讨好的笑,“泰山大人,只有您才能救小婿了,还请您教我,该如何是好?”
每当李阳有求杜恒的时候,姿态都会放得很低,连本宫都不自称了,称自己做小婿。
杜恒面无表情的看着他,淡淡的开口,“先前在朝堂上你也看到了,三皇子口口声声说,李世宏是你的表妹夫,必定是受你指使,那你告诉我,李世宏是不是真的受了你的吩咐,才去找陈正信的?”
李阳尴尬的点了点头,“是这样没错。”
杜恒吐了一口浊气,又道:“只有死人,才会保守秘密。”
李阳一怔,“泰山大人的意思是,暗中出手杀了陈正信和李世宏?”
杜恒冷笑,“怎的,你不会不舍得吧?担心会让你表妹做了寡妇?”
李阳尴尬的摇头,“当然不是,只是他们两个一下子死了,会不会让人怀疑到我头上来?”
与他自己的名声比起来,李世宏的命又算的了什么,正好李世宏死了,他跟蓁蓁偷情都方便了许多。
杜恒目中闪过一抹厌烦,再一次感慨,齐成帝到底是如何生出这般蠢的儿子出来。
“难道你有把握,他们在严刑拷打之中,不会将你牵扯进来?”杜恒冷笑反问。
李阳默言的摇头。
杜恒又接着道,“要知道你下头的几个弟弟,都在虎视眈眈着呢,就等你犯了错,他们一定会趁机落井下石。不顾灾民死活,私吞赈灾银子的皇子,你觉得会有人希望看到这种皇子当储君?”
李阳的面色渐渐难看起来。
杜恒又是一笑,笑容讥讽,“难道他们不死,你就安全了?只有他们死了,一了百了,你才是安全的,就算有人怀疑到你头上又如何,没有证据的事,你丁点事都没有,再有人拿这事说事,还能说他们在诬陷皇子呢。”
李阳眸光闪烁,神色渐渐带出一抹明了,此刻他真心实意的朝杜恒拱手敬礼,“那就有劳泰山大人了。”
杜恒的心情却没有半点放松,声音沉沉的,“别高兴得太早,虽则死人才能保守秘密,但我没把握能杀了他们。”
李阳这下子急了,“泰山大人这话是何意?难道以泰山大人的能耐,还奈何不了两个小蝼蚁?”
杜恒冷笑,“你当我是你父皇,万万人之上?即便是你父皇,有时候还会受到朝臣的阻挠,与朝臣妥协低头呢。关押他们的地方是天牢,此案重大,圣上不知派了多少人看守他们。再者说,这个案子牵扯到你头上,你当三皇子和四皇子不会盯着你,就等着你出手吗?”
李阳神色难看,又开始急了起来,“那依泰山大人的意思是?”
杜恒深吸一口气,缓缓道,“我会尽力让他们在吐出真相之前杀了他们,但我不能保证,所以你要想好,如果他们真的在严刑拷打之中指证了你,你要如何应对。”
李阳神色焦灼,“还请泰山大人教我,如果他们真的指证了我,我又该如何做?”
杜恒看他犹如急得热窝上的蚂蚁,已经毫无分寸,心中失望越发浓郁,遇着点事就这般急躁,又如何能成大事?
就因着这样一个人,他折进去了一个女儿,如今又折进去一个三品侍郎,真是越想越气。
“你与陈正信之间,可有书信往来?”杜恒冷冷的问道。
李阳认真的想了想,“有几封,但那书信上没有提及赈灾银子半个字。”
杜恒‘嗤’了一声,“算你谨慎。”
他又问道,“那账本呢,陈正信给你送了多少笔银子?”
李阳回道,“除了这笔赈灾银子,就只有一笔一万两的银子。”
杜恒一噎,问道:“是多少年前给你的?”
李阳回想了一下,不确定的道,“好像是五年前。”
杜恒算了算,道:“那就是在汝阴府洪涝之前,他一个五品同知,哪里来的一万两银子?虽则即便他咬出那赈灾银子是给你的,毕竟银子还未曾交到你手上,你还能一口咬定是他诬蔑你,但那一万两银子来路实在蹊跷,总而言之,不得不防。”
李阳眸底划过一抹厉光,“泰山大人,还是想想办法,让他们从此都开不了口吧。”
杜恒又问,“李世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