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往日这个时辰早已卷起纳凉的叶子,此刻依然舒展着,空气中浮动着清爽的凉意。
端木府的后宅内。
张姑姑紧张的看着老神在在喝茶的夫人,再看看时辰,忍不住焦急的开口:“夫人,您真让徐公子等着……”怎么说也是……这个时辰恐怕等了三盏茶的功夫了,说出去,也不好听啊。
赵氏当然不会让徐知乎一直这样等着,若是把端木瑞等回来岂不是前功尽弃,但她也没料到徐家竟然会让徐知乎亲自登门,她自认自家女儿没有什么优点,两家的婚事也处在细说阶段,还没有定亲,没了也就没了,并不影响两家什么,这徐家反而让人看不懂了:“行了,去前院。”
……
赵氏热情的笑着:“让贤侄久等了。”
徐知乎起身,犹如前面空等不存在,青衣飒然,君子陌上:“见过端木夫人,夫人说笑。”
赵氏上下打量着他,心里也不禁升出几分满意,这样的少年,当属少见,如今恭顺的坐在她的大堂上,有望成为她的女婿,她心中也与相公一样,有那么几分虚荣。
可,到底是不合适:“坐,她也不过是小病小痛,反而让府上惦记。”
“赵夫人言重,是侄儿应该做的。”
赵氏闻言收起几分笑:“说起来,我这孩子病成这样,多多少少跟贤侄也有些关系。”说着看向徐子智。
徐知乎恭顺听着。
“都是明白人,我也不跟你客气了。”你今日来只能是道义,而不能是你徐家表的态度,更不能让端木瑞觉得徐家情理,非要应承下接下来的婚事,必须快速解决:“那天的事,我多多少少也听说了一些。”
徐知乎恍然,随即放心,若果是担心他对端木徳淑有意见要退婚,所以端木府先下手为强,以称病在先先行提出,大可不必,他没有那样的想法。
“贤侄当日是真没看出来,还是看出来了漠不关心,我女儿纵然骄纵,可女孩子家,就是骄纵一些,做娘的心里也是向着女儿的,我不求她嫁的多高,只求她身边有个知冷知热的人,她那天哭成那个样子回来,纵然有她的不对她活该,但徐公子的心也没有在她身上,婚姻大事,虽是父母之命,但做长辈的还是希望儿女们至少有一眼是互相看重的,既然徐少爷无意,我端木家也不是非要嫁女,你我两家又没有下聘,以我看,还是算了吧。”
徐知乎没料到赵氏会这样说,微微皱眉,端木徳淑做出这种事,自己不自检愧疚,竟……,但毕竟他是要娶妻,这委屈,怎么着他也要受下:“夫人,小侄并无此意。”
端木夫人看着他的神色,端坐着不说话,看着他的样子,更坚定了心里的想法!何况——怎么做才是有此意!还要直言他事不关己的态度吗!她端木家没有那么大的脸,明知对方不满意,还非赖着去嫁,更何况徐家门第深厚,并不愁儿媳的人选。
“不管有没有,我女儿都是那么回来的,徐家对女子要求贞静贤淑,徐少爷前几日也看到了,她别说贤淑,就是贞静也没有,徐家远不用委屈了自己。”
徐知乎顿时皱眉,周身冷气微微收敛不住。
赵氏看了他一眼,惊了一瞬,就回复平静,徐家出的儿女,果然青出于蓝而胜于蓝,想来将来比那徐千洌也更厉害三分,那就更没有开这个头了:“我把话说的这样明白,徐少爷总该是明白了吧。”
徐知乎没料到她会如此不给面子,他徐家娶你端木家的女儿本就是自降身份,到头来却受端木府如此羞辱。
赵氏自然要把话说开!说死!端木瑞估计也快回来了,他回来前气走这个贤侄最好!
徐知乎很快恢复平静,目的性很强:“贞静贤淑也不是一蹴而就,慢慢教导就好。”说完舒口气,释放了最大的诚意善意,赵夫人总该看到他的诚意了。
赵氏当场黑脸,什么叫慢慢教导!你徐府或者说你徐知乎打算怎么教导我的女儿!气的赵氏也不跟他客气:“还没有下定就想着教导我的女儿!敢问我端木家是家教不好,还是家风有缺,若是有!我奉劝徐少爷一声,还是干脆就要娶的好!张姑。”
张姑一头冷汗:“夫人。”
“送客!”谁给你的脸!
徐知乎整个人顿时懵了!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他——
“还愣着干什么!还让我请几个家丁把人轰出去吗!”
张姑哪里敢,若是让外人知道了,徐家的脸往哪里放,端木家的脸往哪里放,岂不是闹了大笑话:“徐……徐少爷,请……”
徐知乎嫣红的唇轻轻的抖着,他,他,他——
辞诡紧张看着少爷,还是第一次见少爷被羞辱成这样,心里也升起一阵怒火!
徐知乎看着赵氏态度坚定的样子,心里又着急又委屈,着急她要退婚,委屈自己如此一退再退,他端木府还要不饶人,他又没有说一定要求端木徳淑贞静贤淑,也没有说必须怎样她才能嫁入徐家,而且他如此在家里维护端木府的面子,结果端木府却觉得他没有诚意,他哪里没有诚意哪里要端木徳淑不好。
赵氏毫无妥协的看着他!你走!或者轰你走!就问问徐府,你儿子说的这话谁家愿意听!
徐知乎转身想走,但又生生定着,深吸一口气:“夫人,小侄鲁莽不懂事,说了不该说的话,请夫人息怒。”
赵氏怔了一下。
辞诡也怔了一下,少爷这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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