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人不用急,若是生了,相爷一定会派人过来传信的。”说着将灌好的汤暖给老夫人放手里,年纪大了,一点烟炉也用不得。
徐老夫人哪有功夫玩这个暖袋子:“你到是去看看去问问啊!”还会不会做事。
老夫人您是糊涂了吧:“老夫人您又忘了,夫人还在正房歇着呢,让人知道了不好。”
徐老夫人闻言,不情不愿的将想出去问的脚收回来,但没一会儿又急了:“你去打听打听……”我这心里是有她的肯定有她,我就是问问,绝对不会兴了别的心思。
徐老姑姑见状,叹口气,能理解老夫人的焦急,自己心里也急着呢,老夫人老了老了盼个孙子也属正常。
徐老姑姑掀了厚重的帘子出去。
……
乾心殿内,宗之毅站在窗前,看着外面灌木上的积雪,整个人像是魂游物外一般空荡荡的,凤梧宫生了……
宗之毅自嘲的一笑,又愣愣的收住,百鬼挖心一般有什么东西割着他面目全非的心头肉!这种一巴掌被甩在脸上的感觉,让他恨不得杀了徐知乎弄死那对狗男女!
是有多不能多万不得已!为什么!端木徳淑!我纵然又对不住你的地方!你如今回馈我的也够了!
宗之毅握着双拳,眼睛嗜血,他很徐知乎也怨端木徳淑!当初是发过誓的发过誓的!
宗之毅突然笑了,笑中带苦,苦中全涩,竟然是这样的结果,所有的人……所有的,就把他当傻子一样算计这么多年,不图他江山,不要他的地位,谋的不过是他妻离子散,如今可是谋到了!可是谋到了!
本来……本来他可以儿女绕膝,夫妻和睦,纵然有不如意,不能君临天下,但至少家还是个家。
宗之毅对自己被人提着鼻子走了这么多年,弄到今天的地步,悔恨不忿,恨他怎么从来没有想过,不忿如今狼狈不已的样子,丢失所有在她面前站着的资本,被人踢落在尘埃里,让她看到他也不过如此,不值得托付!
凭什么不值得!他的妻子,他的儿女!端木徳淑有什么不怨要恨的!嫁给他就那么委屈了她!
宗之毅想着想着突然笑了,当然委屈了她,看看他把日子弄成了什么样子,他也早已忘了承诺过的话,一步一步的觉得她永远会退让,把她放在那个大天地里就觉得给的够多了,觉得她有什么资格背叛他。
如今想想,他逼着她一点点放弃少女时的哪点坚持,逼着她忘了曾经也是心有期盼的女子,甚至乐于看着她生气,乐于让她恼火,后来连恼火都不在了……
而他觉得没什么,老夫老妻就该是这样的局面,还觉得自己给了她至高无上的地位,觉得天下之大没有什么是不能给她的!
结果呢!两个人不过活在别人的陷阱里,就连如今的遭遇也未必是她想要的!
宗之毅把头抵在窗上,开始用头撞!一下比一下狠,一下比一下重!
赞清急忙跑过来,从后面一把揽住皇上:“皇上!皇上您三思啊——三思啊——”
应格儿也走了过来,见状,急忙放在手里的点心,冲过去拦着:“皇上,皇上,您不要吓臣妾啊,您不要吓臣妾……”应格儿跪在地上含着泪心疼的抱着皇上的腿:“皇上……”
她这些天也看出来,皇上病成这个样子,皇后娘娘连看都不来看一眼,好狠的心:“皇上您还有臣妾,还有臣妾啊……”
亏得皇后娘娘重病的时候皇上一直让自己照看再侧,也经常去探望看视,轮到她的时候,她怎么能如此对皇上,怀孕了不能过了病气是借口吗!皇上那样对皇后娘娘,皇后娘娘怎么可以如此对皇上!
应格儿觉得千不公万不公的,应格儿带着哭腔,心中钝痛的开口:“皇上,您想去看看皇后娘娘就去看看吧,皇后娘娘刚生产完,身体正虚着,说不定皇上去看看,娘娘心里就高兴了……”说完应格儿心中难受不已。
宗之毅觉得好笑,恐怕现在另一个人还没有离开凤梧宫!他去只是徒增笑话而已!他就是一个大笑话!人人可以嘲笑!还自命不凡!
“皇上你不能撞了……您不能撞了——”
宗之毅低头,现在他甚至怀疑这个女人是不是徐知乎安排在他身边的,善解人意、笑意温柔还能救他与水火之中……
可就是徐知乎安排的又怎么样,就凭她能让他不死的手段,他不是一样要受着!
宗之毅越想越可悲,越想越想笑,真是他的好下场!
应格儿感觉着皇上安静下来,心里又安心又悲伤,皇上心里如今是没有她的吗,她的七郎什么时候才能看到她。
应格儿抱住脆弱的皇上:“皇上,妾身会一直在您身边的……”
……
凤梧宫外,徐知乎坐在小仙床边,想着孩子的小脸,嘴角不自觉的漏出一抹微笑,再过几年,他就能满街跑了,越长越大,越来越淘气,说不定也好砍他明心堂的竹子,哎,不可这么任性。
徐知乎目光落在小仙脸上,窗外熏阳不暖,阴沉沉的,看来今晚还要下雪。
徐知乎将被角掖一掖。
端木徳淑动了动。
徐知乎目光温柔的看过去。
端木徳淑醒来看了徐知乎一眼:“戏珠……”有些气若无力。
戏珠快速跑了过来,满脸喜色:“娘娘,娘娘,您醒了……先别说话,太医说娘娘醒了要先喝一碗红糖水。”
徐知乎扶她起来坐好,往肩后放了迎枕,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