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谓呼风唤雨,起死回生,也只是传说中神仙才会有法术,我们学易之人,当知阴阳五行,应克福祸吉凶,有可控,有不可控,可控是操之在我,不可控是操之在天,妄想凭‘我’操纵‘天’意,本就荒唐,你们却去信它,实在是该引以为耻。”
众人自觉惭愧,纷纷声称受教。
见状,任奇鸣又道:“今日之事,事出突然,没人想到东瀛使节会临时发难,不能及时应对,首错在我,我已在太书面前领过三个月罚俸,你们一人便自减一个月吧。”
大家都没有意见,不就罚点俸禄,反正也不指望每个月那点银子过日子。
只有余舒脸色古怪了一下,心中暗怒:她这官儿没当两天呢,一个铜板没拿到手,就先罚了一个月,岂不是说她接下来这一个月得白干?
本来就看不顺眼那几个来骗地盘的倭国人,余舒这下更是迁怒上他们。
言归正传,任奇鸣又打量了一圈,最后视线落在一身银袍肩绣北斗星辰的景尘身上,道:
“悉闻道子在道门中,精学了天文历法术数,不知有何见地,能解今时局面。”
景尘面容沉静,道:“阳雨是不多见,难以预料,但也不是无从占卜,东瀛来使当中,想必就有人精通此法。欲要破解,倒不是什么难事,只要我们司天监同样算出一场雨来,效仿其技,他们的骗术就可以不攻自破,难的是——需要天公作美,明日刚好有一场雨来应急。”
任奇鸣眉头一皱。
半晌装聋作哑的辛雅蹦出一句:“这...明日是七月十六,月圆之日,岂知有雨?”
与阳雨同样难测的,就是每个月十五十六这特殊的两天,月圆潮引,水雾禁算。
至少在司天监里,没人懂得这样偏门的奇术,可以无视天文历法,卜算这两日的天象。
余舒两手交握在膝头,抬头看向景尘,嘴角冷笑——怎么,这又是想推她出来救苦救难了吗?
恰是时候,任奇鸣询问众人:
“现在京城周围,诸位有谁识得哪一位易师隐士,擅长晴雨推测,不妨说出来,快马派人去请来,或许有人能勉力一试,我等也不必为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