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辆车上就他二人,赵慧就从头到尾和他讲了,包括裴敬如何欠下她先父恩情,余舒如何地在公堂上状告窦家,听得贺芳芝连声感叹,最后讲到窦家下场,另他拍手称快,直喊道恶人有恶报。
赵慧破涕为笑,道:“是有那惩恶扬善的人在。”
贺芳芝点头道:“裴先生知恩图报,小余有情有义,确是为你惩了恶。”赵慧看了他一眼,把头一低“我说的是你。”
贺芳芝愣了愣,面色一红,羞愧道:“我哪里称得上,冒失打伤了人,还要你们为我奔波,实在是惭愧。”“你那是为护我周全”赵慧现在回想起来那天他挡在她床前,因别人欺负自己,就一反平日温和,怒气冲冲打人的场面,心里头还是一阵热乎,不由得抬头盯着贺芳芝,眼里露了丝情意出来。
贺芳芝呆了呆,等回过神来,他已经是拉住了她的手,捏在手心里。
两人俱是脸红。
他们俩,一个是未嫁先丧,一个前室早亡,年纪一把,都独着身子,前段日子朝夕相处,就互生了情意,却未曾说破,此刻这手一拉,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慧娘,你,咳咳,你要是不嫌弃我没本事,我、我愿意一直照顾你。”贺郎中是鼓足了勇气才把这句话说出来。
赵慧鼻子一酸,就又想哭“我身子这样,往后只怕是会拖累你,该是你嫌弃我才对。”“不嫌弃不嫌弃”贺芳芝抓紧她手,那话说出来,脸皮自觉就厚了,干脆把赵慧另一只手也抓住了,认认真真道:“你的病由我养着,总会好利索的,你要是答应了,回去我就寻易馆挑吉日子,请人去说媒,好早一天名正言顺地照顾你,我爹去的早,我娘身子骨很好,她人脾气和善,你看我就知道了,前阵子我同她提起你,娘还拿我打趣呢,若我们能成了,正如她老人家心愿了。”贺芳芝时常住在医馆,几日不回家,因而这次出事,家中老母还不知道,只当儿子事多,就安安心心在家里头没出来找,前头裴敬还让人带了平安话过去,老人家也未怀疑什么。
闻言,赵慧又湿了眼睛,几乎就想要答应了,可突然又想起来昨个儿余舒提起要上京城的事,这便愣在那里:她要是和郎中好了,必是要留在义阳城给他母亲养老的,那还怎么和小余上京?
贺芳芝见她不吱声,就有些慌,正要再说些什么,手上就被赵慧推开了,他傻了傻,1小心试探道:“喜娘?”
“我、我们两个不搭衬。、,赵慧硬生生找了个理由,嘴里发苦。
贺芳芝脸上喜色顿时没了影,就知道这是被拒绝了,看着赵慧低头不见表情,他心头不解,不知道是哪句话说错了,方才还好好的,赵慧分明是对他有意,为何他把话说明白,她反而不愿意了。
车里头安静下来,贺芳芝满脑子想的是赵慧为何会拒绝他,赵慧满脑子想的是她得陪余舒一起走,谁都没再说话,一直到马车停在了裴敬在城南的宅子门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