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中华年纪其实还不大,还远不到耳背的年龄,听出李睿话里嘲讽的意味,辩驳道:“谁耳背了?我这不是已经过来给你开门了嘛,你就是不喊那两嗓子,我也会开门。年轻人啊,就是急躁。”
李睿越发好笑,原来这老小子如此好斗,连嘴上的亏都不肯吃半点,这样的人其实倒也不难对付,道:“孙书记,说这话没有意思,我来找你可是说正事的,你不请我进去坐一坐吗?”
孙中华暗哼一声,让开门户,道:“既然有事,那就进来说吧。”
李睿看看旁边那呆若木鸡的男子,笑问:“现在知道我是干什么的了吧?”
那男子满脸悔恨愧疚的道:“对不起啊李县长,我……我有眼不识泰山,没能认出您……”
李睿不等他说完就大摇大摆的走入了书记办公室,只留给他一个高不可攀的背影。
孙中华暗暗冷笑,心说你跟下边人神气什么,等李睿走进屋后,随手关上屋门,也不请他落座,语气冷淡的道:“我和李县长好像没什么公务往来吧,不知道李县长过来是有什么事?”
李睿笑着回头气的坐到待客木质沙发上,道:“纪检监察一室郑松的事情,孙书记不该给我一个交代吗?”
孙中华脸色微变,语气冷厉的道:“郑松什么事?我不知道?我又为什么给你交代?”
李睿挑了挑眉,道:“好吧,既然孙书记不知道,那我就告诉你,上周末,纪检监察一室主任郑松,不知道为什么——可能是喝多了,也可能是吃错药了,竟然授意招待所所长白晓娟往我在招待所的房间里安装偷拍设备。我发现后报了警,警方已经将郑松拘留。”
孙中华表情震惊的叫道:“竟然有这种事?真的假的?我怎么不知道?谁也没跟我说啊。”
李睿面带笑意看着他,心说你继续演,只怕你表面上演得有多精彩,心里就有多憋屈郁闷吧,上次折了县招商局常务副局长张金波,还不知道悔改收手,这次又要折掉本单位的亲信大将,偏偏这种苦闷还不能跟外人说,想一想就心疼你啊,哈哈。
孙中华一脸恍悟的又道:“我说这两天没看到郑松呢,也没听说他请假,敢情他是被拘留了。啧啧,他怎么会干出这种事来呢?李县长,难道他跟你有仇吗?”
李睿舒舒服服的仰靠在沙发背上,懒洋洋地说:“我自认为和他没仇没恨,但他就这么干了,你说我找谁说理去?不过我怀疑,他也是被人指使的。”
孙中华脸上现出一副好奇的表情,问道:“被谁指使的?”
李睿哈哈一笑,道:“谁跟我有仇,就是谁指使的呗。不过我也并不关心这一点,反正兵来将挡水来土掩,那个幕后主使不论派多少人来害我,我都把来人干掉就是了。我这次来找孙书记,是想问问,郑松干了这种事,县纪委是不是应该对他做出相应处理?”
孙中华紧锁眉头,摆手道:“先不要说处理,我其实内心觉得,这更像是一个误会……对了,最近郑松工作很忙,忙得晕头转向,偏偏委里又分派给他一个两规任务,他可能是忙晕了头,错把两规地点看成了是招待所,所以事先在招待所房间里安装好监控设备,其实是全部出自于公心,却没想到,那个房间恰好是李县长你的房间,结果就给误会了……”
李睿笑起来,这个理由乍一听还挺像那么回事儿的,确实可以很好的解释那台针孔摄像机的来路,可实际上根本经不起推敲,道:“孙书记啊,你这个理由给得很好,可惜给得太迟了,郑松已经被抓起来两天了,他也一直并未提到有这个细节,而且还有白晓娟作证,他想抵赖都抵赖不了。所以啊,咱们还是说说怎么处理他吧。”
孙中华嘿然叹气,想了想,面现求恳之色,道:“你说他已经被拘留了,这不已经是对他所作所为的最好惩处吗?单位再对他处理,似乎就没必要了吧?党和国家培养一个干部也不容易,我们还是尽量从爱惜干部的角度出发,不过请李县长你放心,等他被放出来,我一定对他严厉批评教育,禁绝他再做出类似的事情。”
李睿不依不饶的说道:“怎么没必要?作为党员干部,做出这种勾当,不仅要接受法律上的惩处,还要接受党规党纪与干部条例的处理。现在这件事已经在县里传开了,对我的声誉造成了很大影响,如果不对其进行严肃处理,首先我李睿就不服。因此,必须给予他严肃处理。”说完顿了顿,又道:“孙书记不主张对其处理,不会是因为看在上下级关系的份上,想要徇私留情吧?”
孙中华脸色一整,忿忿地道:“怎么可能?我怎么会是那种人!我只是犹豫,该以什么规定纪律处理他,以前也没有类似的事情,所以也没有章法可循,我也很为难啊。回头我仔细研究一下,看看给他一个什么处分合适。李县长你放心,我一定给你一个交代。”
李睿言辞犀利的道:“没有章法可循,那我们就创立一个章法。我要的交代很简单,不管给郑松什么处分,他都不能再留在领导岗位上,这样道德败坏、违反公德的干部留在领导岗位上,只能带坏更多的同志。”
孙中华哭笑不得,又有些气愤,道:“李县长,你这样说话不对呀,不管是执行党纪还是其它法规条例中的相关处理规定,我们都要按规定来,他犯了哪一条,就按哪一条的处理办法来处理,不能你要求什么就是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