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昌公主上前,拿过下人手中捧着的罗帕,亲自递给太子,讨好地笑道:“皇兄练武累了吧?就让妹妹伺候你歇歇。”
太子失笑,挑了挑眉,道:“走吧,我们回房说。”她越是如此,他越发肯定她有事。
只是,母妃被废去皇家太庙,终年不得相见,只留下他们兄妹三人相依为命。在皇储大事上,有他和汝阳王互为臂膀。对这个幼妹,兄弟两人一向是有求必应,宠溺得紧。
很多事,他们没有让宝昌公主参与。长兄如父,太子只愿她能无忧无虑,纵情享乐便好。
今日风光正好,两人便到临湖的水榭边坐了,太子府上的下人上了茶水糕点。宝昌公主使了一个眼色,金雀躬身退了下去。
“什么事这么神秘?”太子也挥退了下人,问道。
“也不是什么大事。”宝昌公主的神态有些扭捏,道:“我,我只是有些不好意思。”
太子盯了她半晌,开怀大笑起来,道:“皇妹难道思春了?”
此言一出,宝昌公主的脸腾的一下红了起来,映得她艳丽无匹的面容比那最娇艳的花朵还要鲜嫩几分。
“皇兄……”她语气娇柔之极,脑海中闪过权墨冼淌着汗的脖颈、性感的喉结,只觉得面上火烫的紧,忙用两手捂住面颊。
“哈哈!”太子饶有兴致的看着她,打趣道:“我还以为皇妹你不会为一个男人动心,原是我想错了。”
“怎么,妹妹害羞了?这是好事,他是谁,说出来给大哥听听。”
说起这个,宝昌公主一张俏脸黯淡下来,郁郁道:“唉,别提了,这只不过是我一厢情愿而已。”
她神情落寞地看着太子,软语道:“皇兄,这件事,您一定得帮我。我……我也只有你可以相求了。”
说着,水雾蒙上她漂亮的眼睛,宝昌公主哽咽道:“我都不记得母妃的模样,从小……从小就只有大哥二哥可以依靠。”
她用丝帕按住眼睛,轻声啜泣起来。借着丝帕的遮挡,偷偷瞄着太子的脸色。从小到大,只要提到母妃,太子哥哥就一定会心软,答应她的任何要求。
果然,这次也不例外。
太子心疼地摸了摸了她的发顶,道:“我皇妹这样美若天仙的人,别人求都求不到,什么男人这样不长眼?说出来,我一定替你做主。”
宝昌公主抹去眼泪,可怜巴巴地望着他,道:“他是今年的状元郎,有一个没过门的妻子。跟我说什么糟糠之妻不下堂。”
“皇兄你来评评理,那个什么乡野村姑,能有我好看?”这也是她耿耿于怀的一点。她虽然没有见过林晨霏,但一个村姑能漂亮到哪里去,权墨冼凭什么非她不娶。
“那怎么可能。”太子沉吟片刻,道:“不过,我知道这个人,在琼林宴上犯了错,没能去翰林院。一个寒门书生,妹妹你怎么会喜欢他?”
在他看来,自己妹妹不说配个侯爷世子,那至少也得是勋贵将门之后。区区寒门学子,哪怕如今已经步入仕途,和宝昌公主的身份那也是天差地远。
“哥,”宝昌公主摇着他的袖子,软语撒娇道:“我就是喜欢,你就帮妹妹这一次,好不好嘛?”
太子被她缠得没有法子,道:“好吧,既然你觉得他好,就随你的心意。”他想了想,道:“这件事原也不难,除掉他这个未婚妻,一切就顺理成章。”
不愧是亲兄妹,第一时间想出来的法子竟一模一样。
宝昌公主有些呐呐,低声道:“我已经派人出手过了,伤了她但没能要了她的性命。眼下,她在城里一家医馆里疗伤。”
“皇妹你这事做得实在欠佳,反而打草惊蛇。”太子摇头,问道:“后来呢?”
宝昌公主绞着手指头,把她派金雀去跟权墨冼传话,反被他赶回来一事说了,道:“我是实在没想到,他当真软硬不吃。”
关于这一点,太子比他了解的要多一些,道:“这就是他们读书人所谓的风骨。看来,皇妹你眼光不错。他要是轻易屈服了,反让我看轻了他。”
“是吧?”听到自己心爱的男子得了夸奖,宝昌公主眼睛一亮。
“只是,他让我太头痛了。”她委屈地撇了撇嘴,道:“我已经没想过能嫁给他了,但我一定要得到他。所以,只能来求助皇兄了,求您替我想个法子。”
太子点点头,道:“你让我想想。”
他起身走到水榭边,看着一只白色的水鸟从空中急速俯冲向下,准确无误地叼起一条小鱼。那条小鱼不断的摆尾挣扎,却难以逃脱被那紧紧钳住它身体的鸟嘴。
权墨冼就是那条鱼,而宝昌公主就是那只水鸟。而现在,或许还要加上自己。
太子用手轻轻敲击着栏杆,心中将此事快速想了一遍,权衡着利弊。他是当朝太子,有自己的幕僚班底,朝中发生的事情他了如指掌。
权墨冼这个人,才学得到了从上到下的公认,这点无可置疑。而看他的行事手段,有些偏激极端,锋芒毕露。
这样的人,如果真能成为皇妹的夫婿,就可成为自己手上的一把刀。而自己,也正缺这样的一个人。如此一来,就两全其美。皇妹能得偿所愿,自己又收获了良才。
只是,该怎样才能促成此事?
他想着事,宝昌公主也不敢打扰他,只安静地等着他的回复。
半晌后,他吩咐下人:“去把金晓叫来。”
金晓,是他身边的首领太监,习得有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