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赶了一个时辰,卜东方才赶上月阔察尔。见面后,卜东哭拜道:“元帅,小的奉命断后,在草桥遭遇伏击,小的率部奋力反击,可是寡不敌众。小的只得率部撤退,现桥已经被前军被坏了,只得浮水过河,结果只有几十个弟兄过来,其余人都生死不明。”说此叩道:“小的无能,请元帅治罪!”月阔察尔却不关心这个,问道:“李二的人马可追过河来?”卜东道:“没有!小的撤退前,把桥都破坏干净了。这一带没有桥,他们应该过不来!”月阔察尔道:“如此甚好!”说此,对身边的令牌官道:“传令众军,就地吃饭、休息!”
军令下去,众军立即瘫倒在地。他们从早跑到晚,又从晚跑到半夜,不但肚子前心贴后背,两条腿更已经软得能弹棉花,真是又累、又饥、又困,一辈子也没受过这样的罪。这会儿好不容易能休息一下,自然没一个不倒地的,而后赶紧喝水啃干粮,尚未吃得两口,后边火光又亮,杀声震天动地而起。月阔察尔见敌军追击,偏黑夜里看不清敌军数量,不敢立足,赶紧传令道:“施雷山,你带人原地阻击,余者随我撤!”说此上马撤退。
施雷山喊声得令,调转马到队后组织还击,见士兵仓皇逃崩,他手起刀落,喊令道:“谁若后退,杀无赦!”后面士兵见他凶狠,不敢退了,就地组织防守阵型。怪得是,对方只打雷,不下雨,在边上喊了半天,却并没有人杀上来,施雷山看这像是疑兵之计,可又不敢走。僵持了个把时辰,施雷山看对方始终没动静,料是疑兵,于是下令撤退,去追赶月阔察尔。
且说月阔察尔担心李二的人马追击,再不敢休息,令全军北返,想着到艾山大营立足,集结休整好再找李二算账。于是两千多人马连夜赶路,高一脚低一脚地往回走,到了后半夜,士兵们又累又困,集体梦游。这般赶了两个时辰,月阔察尔看身边的人,个个都如行尸走肉,已经没有生气,知道他们迫切需要休息。抬头时,见天色已经微微亮,易于辨敌,且李二也没有追击的迹象,再加上他自己也累坏了。于是,他指着前面一个缓坡道:“你们打起精神来,到那个山坡上,我们就地休息!”依山扎营的道理,他是明白的。军令下传,士兵们才有了些活人的气息,好不容易拖着残腿挨到山坡上,立刻抢地盘,准备吃睡之事。
正忙碌间,忽听头顶有声娇脆的声音喊道:“杀啊!”紧跟着,杀声震天而起。众人抬头看时,见一支人马从坡顶直冲而下,眨眼就到了身边。冲在最前面的,是一个铁塔般的猛士,手舞八棱擂鼓瓮金锤,真是擦着即伤,磕着即死,全然无敌。还有几人,有的挥着偃月刀,有的舞着银枪,有的挥着亮锏,个个如同天神下凡,勇不可挡,刀枪舞动间,人头飞舞,肢体乱飞,直如斩瓜切菜。那些离得近的官兵,糊里糊涂间,一命归西,离得稍远的,见了魂飞魄散,四肢打颤。他们被折磨到现在,浑身的力气都已经用完,不用说抵抗,连逃命的力气都已经没有,真个如泥塑木雕一般,任人砍杀。一会儿,已经被砍杀四、五百人。
月阔察尔离得较远,看见敌军冲杀过来,也是胆战心惊。不过,他好歹也经历过战阵,知道这时候不能逃跑,赶紧下令道:“不许跑,快给我放箭!”那些惊慌失措的弓箭兵听了,赶忙挽弓搭箭,射向前阵。那边人马见这边人射箭,瞬间搭起了一道盾墙,人马都躲在墙后,继续向前推进。这边的人马见射箭没用,更是惊慌,反身逃命。月阔察尔上前砍杀了两个逃兵,给刚刚只身返回他身边的施雷山下令道:“施雷山,你快率骑兵给我冲散他们!”施雷山硬起头皮,绰枪上马,喊道:“冲啊!”率着几百骑兵冲了上去。
堪堪冲到近处,盾墙里有人喊了一声:“放!”顿时箭矢如蝗,飞射而出。其中一箭,正中施雷山的项脖,施雷山哼都没能哼一声,一头栽下马来。随后的人马踩着他的尸体而过,都被射倒,后死的人马,倒卧在施雷山的尸体上,层层相叠,骑兵瞬间丧失殆尽,尸体遍野。随后的步兵冲在前边的,也都被箭矢射倒。后边的二千人那还敢冲锋,个个丢盔卸甲,四散奔逃。那边人马乘胜追击,仿佛若秋风扫落叶,不费吹灰之力,又斩杀了近千人。
月阔察尔一看情况不对头,喊一声“撤”,领着两、三百名亲兵夺路而走,绕过小山,朝北狂奔,往艾山大营赶。路上,月阔察尔破口大骂道:“该死的李二,哪里弄来这么多兵马,竟然沿路设伏!也怪我一时大意,被他算计了。”卜东道:“元帅,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只要大帅没事,我们迟早抓住这狗强盗,大卸八块。”边上胡全道:“卜将军说的是!只是现在我们折损的兵马比较多,朝庭怪罪下来怎么办?”月阔察尔“哼”了一声,说道:“不就几千人嘛!你们隔天给我把附近的壮丁都抓了来,不就有了。”
卜东赞道:“元帅真是智谋深远,小的佩服,等回到大营,小的就去办!”胡全道:“等我们重整旗鼓,少不得要他李二狗命!”月阔察尔道:“人少了可以补!可虑的是现在对方好像有高人指点,不容易对付。”他连折几阵,心里明白对方军中必有能人,说话之时,疑虑道:“不知前边还会不会有伏兵!”卜东道:“要不我们避开大路,走小路?”月阔察尔道:“也好!”于是,几百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