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际,来人向了空施礼道:“晚辈韩山童拜见大师,这厢有礼!”台下有许多人参加过上届的大会,一听韩山童的姓名,便出惊叹之声。林尚天闻声,一张喜气的脸顿时阴沉下来,颇有几分恼怒。了空合十回礼道:“阿弥陀佛,善哉善哉,韩施主闯上擂台,所为何来?”韩山童道:“弟子是来向人讨债的!”了空道:“此乃少年英雄切磋竞技之地,并非你寻仇滋事之所,韩少侠你要寻仇,另找他日如何?”韩山童道:“大师你也知道,晚辈于五年前受辱于此,害师门蒙羞。故非此时此刻,难雪耻辱,冒犯之处,请大师宽恕则个!”
了空劝道:“俗法有云,生事事生何日了?害人人害几时休?冤家宜解不宜结,各自回头看后头。”韩山童摇头道:“晚辈心意已决,大师不必相劝!”说此,转对林家豪道:“林家豪,我们再比一场。”林家豪上前道:“我道是谁,原来是手下败将,我劝你还是及早回头,免得输了又下不了台!”他虽然听说了韩山童打败铁手阎王一事,但他知道韩山童以前基础极差,不相信他过了五年就能胜自己,因此并不畏缩退避。韩山童怒极反笑,说道:“不用逞口舌之勇,过了招不就知道了!”说此对了空道:“大师,他本人答应了,请你成全。”了空道:“既如此,贫僧也没理由反对,望你们点到为止,莫再伤和气!”韩山童又道:“谢大师成全!”
谢罢,他拔剑转身,与林家豪对峙,定睛时,看林家豪额头有汗,料他刚经过苦战,便道:“林兄心气未平,我不占你便宜,要不你休息休息我们再比!”林家豪不屑道:“与你比试,莫说才斗过一场,便斗过十场八场的又何妨!”韩山童轻笑道:“那我就让你一只手。”林家豪怒火中烧,斥道:“你要找死,等下可莫怪我剑下不留情!”说此,施一招“梅花三弄”,剑光罩向了韩山童全身。这一招,正是昔日让韩山童青衫花蝶,丢尽脸面的一招。
韩山童当然认得这一招,知道对方是有意羞辱自己,不禁怒从心头起,想着要好好羞辱林家豪。当年,面对这一招,他只觉得眼前银光闪闪,根本看不清对手如何出招。此刻却看得一清二楚,当下一手背后,使出“伏魔剑法”,从容迎敌。他来之前,早就想好,自己一定要用当年师门的剑招来打败林家豪,帮秦朝生讨回尊严。
眨眼间,两人便过了数招。林家豪也已经认出,韩山童使的是五年前与他对战的剑法,那时,自己对付韩山童的这些剑招,可以戏他如三岁小儿。谁知道过了五年,情势逆转,自己使出了威震武林的绝学,他却居然一手背后,用这些简单的剑招就把自己的攻势化于无形,不免暗自吃惊。双方这一战,与刚才林家豪斗圆明又不同,刚才两人攻防极,却是有攻有守,此际,却是林家豪一人在进攻,围着韩山童团团转,其家传绝学,喷薄而出,其势如万马奔腾,又似恶浪滔天。台下仰观者原道刚才林家豪战圆明已经用了全力,这时才知他却有保留。
韩山童被林家豪的剑光罩着,犹如一叶孤舟,在大海里风雨飘摇,可就如弄潮儿一般,在惊涛骇浪之中,他就是能保持不倒。他使得还是“伏魔剑法”,剑招并不纷繁,看着并不快,却总能在关键之所,化解林家豪的绝技。底下武艺差的,看着为他担心;武艺高强的,知道他这是游刃有余。林尚天看着场中争斗,脸色越来越难看,越来越阴沉。他自然看得出来,儿子已经非韩山童对手。这一战,他儿子必败,林家“定风剑法”不可战胜的神话也将在他儿子手里破灭。对此,他已经作好准备,只希望林家豪别输得太惨。
林雪看着两人相斗,暗自焦急。她不希望兄长输,但不知怎得,也不希望韩山童再输。但是,两虎相争,必有一伤,这结果是她不愿意看到的。然而此情此景,一方落败乃迟早的事,已经不可避免。她只后悔,当日自己为何要心软解开他手上的束缚,这绑着他,兴许他就跑不出来。如今,不但自己白费了一番心机,双方无论谁输谁赢,仇恨还都更深了。
片刻之间,场上两人已经过了十几招,林家豪已经把父亲传他的“定风剑法”用尽,这时只得重复使出,却也越打越没信心了。韩山童初时还怕不是林家豪的敌手,这时知道自己确然已经越了他,信心大增,又看了一会儿,见他没有新招出来,便道:“林兄黔驴技穷了吗?那你吃我一剑!”说话间,使一招“八仙凌风剑”的一招“韩湘断水”,剑光暴涨,攻向林家豪。林尚天高声叫道:“韩少侠手下留情!”林雪也同时喊道:“韩公子剑下留情!”
韩山童恍若未闻,剑光到处,逼林家豪弃了剑,随即施一招“仙姑散花”,剑花只在林家庄周身绽放。剑锋过处,林家豪一袭银色云纹劲装化成了无数的白蝶,在空中翩翩起舞。蝶落时,仰观者或惊呼,或哄笑,指指点点。原来,林家豪的衣衫成了百洞衣,恰如韩山童当年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