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着皇后的突然晕倒皆神色凝重的几人谁也无心躲避烈阳的焦灼,唯有眼巴巴的盯着眼前轿帘紧闭看不到其中情景究竟如何的马车而面色凝重。
然被此间陡然凝结的气氛所摄而心思愈发凝重的李瑾芸眸光微闪的瞥一眼树林深处一抹身影闪过,忽而眸光一亮,连忙同一旁的章睿招招手。
附耳上前的章睿听完王妃的命令后,便是飞身遁走,甚至惹得丰俊苍与苏瑞德都不禁双双凝眉,但却是丝毫未惊动到因着马车中传来一声哎叫而猛然一窒的太后与丞相。
“阿芸?”悄然站定她身旁的丰俊苍疑惑的挑挑眉。
瞥他一眼的李瑾芸凑近他的耳际低声道,“我好像看到婉婉了。”
心下了然了什么的丰俊苍微微颔首,而马车中此起彼伏的哎叫声却是令原本就眉头紧蹙的众人脸色更加沉郁凝重。
然却说一人去两人归的章睿带着一袭大红色骑马装的欧阳淑婉旋身而下,跨一步上前的李瑾芸便一把将欧阳淑婉拉到跟前同她耳语几句。
尚还未及喘匀气息的欧阳淑婉先是是拧紧了眉头,而后索性直接打成了死结的退开一步定定的凝望同她微微颔首的李瑾芸,迟疑了片刻紧抿的双唇方才微微触动。
瞥一眼因着欧阳淑婉的撩动而抖动不歇的轿帘,丰俊苍锐利冰寒的眸光忽而闪过一抹异色,拉着略发出神的李瑾芸躲进树荫下不再受那烈阳的焦灼。
“阿芸,你是不是知道什么?”深深的凝望她良久,晦暗不明的眸子中难掩几许紧张之色的丰俊苍嗓音极为低沉黯哑。
“王爷以为本妃该知道什么吗?”将他满目的担忧紧张之色看在眼中的李瑾芸心头一紧,顿时满腔的酸楚之色狂涌泛滥,甚至冲昏了一向冷静自持的脑子而略发讥讽的冷冷道。
“……”
顿时哑口无言的丰俊苍愕然一怔,然她言语间的不悦与眉宇间的阴鸷却是令他猛然一窒间恍悟她定是误会了,然不待他解释什么,那方马车中的几人却是呼啦一声全都退了出来,太后与丞相大将军等人皆忙不迭全都围了上去,而进退维谷的丰俊苍却是被李瑾芸狠狠一瞪,默默的定在那里。
紧紧跟随王妃的脚步向人群走去的章睿唇角微僵,女人心海底针呐,真心替自家王爷默哀的章睿不禁苦笑连连。
“皇后她怎样了?”
“皇子还可还安好?”
“可有止住淌血了么?”
却说方才拉着脚步虚浮的娇妻险险站定的花宏熙尚未还未及喘息一口气,便为围了上来的几人一通问题搅得一个头两个,险些脑子花轰了去。
而面对大口喘息间顾不得回答他们的两人,当满目焦急的几人的目光触及欧阳淑婉那沾满了血的双手时,顿时脸色狉变,尤其腿软到连连后退了数步的太后若非被眼疾手快的丞相与赵辉武双双扶住怕是直接跌坐在地也尚未可知。
就在大惊失色的几人险些绷不住时,疾步奔来的李瑾芸瞥一眼满头大汗的花宏熙与香汗淋漓的欧阳淑婉,“阿熙,婉婉,皇后情况如何了?”
“……总算是有惊无险的保住了。”强压下胸口那股被憋得生疼的凉气,缓和了一下神色的花宏熙方才喃喃道。
而被他的故弄玄虚给气到的几人不禁同他狠狠瞪一眼,惹得极为委屈的花宏熙与欧阳淑婉相视苦笑间很是无辜的耸耸肩,谁他们自己胡乱瞎猜的嘛,怎么能怪他们?
“……太好了。”而听闻了花宏熙那极为笃定的答复后,被丞相与赵辉武虚扶着的太后神色一松间彻底软到了下去,惊得众人一阵手忙脚乱。
却说因着皇后与太后的双重插曲,渡口到行宫不过半个时辰的路途愣是耽搁了足足两个时辰之久,而待到终于将昏迷不醒的太后与皇后安置妥当后,已然是午后时分。
凉亭中,忙里偷闲溜出来透口气的李瑾芸方才坐定,微风轻轻拂过脸颊的轻柔感令她惬意到美眸微闭,然再回眸但见漠然现身眼前的背对她负手而立的丰俊苍颀长的身影不禁唇角微僵,他是幽灵么?该死的她竟然毫无所觉。
“阿芸,本王刚刚那么别无他意,只是怀疑皇后是否也同李佩瑶一般服用了苗疆秘药才导致如此状况频发……”遥望天际间那朵洁白无瑕飘逸含蓄的浮云,深邃晦暗的眸子满是凄凉之色的丰俊苍嗓音略发低沉的款款道。
“……”
对于他的问题不置可否的李瑾芸漠然不语,她介意的根本不是他所问的问题,而是他的藏不住的那抹担忧与化不开的情愫,那是一个人最为本能的反应,绝非能刻意掩饰得了的,况且以她极为敏锐的洞察力,他的那点心思,又岂会逃过她的法眼?
然看得越透,却是伤得越深,所以她宁愿不去看,不去想,但有些事情不是她不去想就不会发生的。
而今日的打击令她心头的最后一丝防线彻底崩裂,心底的惊涛骇浪早已汹涌澎湃到令她血气上涌,以至于丰俊苍的解释在她看来却更像是苍白无力的辩驳。
“阿芸……”
面对娇妻的不予理会,周身愈发寒凉的丰俊苍正要再说些什么,却是被匆忙赶了来的程林所打断。
“禀王爷,丞相请您到大殿有要事相商。”
“好,本王随后就去。”转身回眸一瞥的丰俊苍漠然对上李瑾芸紧闭的双眸唇角微僵喟然长叹,“阿芸若是累了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