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的确是一道难题,可就这么摆在了郭业山面前。
一大早高长松和杨文元就来找到了郭业山和孔令东,提出了要重启红旗酒厂的想法。
他们认为红旗酒厂就这样搁置下去最终就是两个村的这一百多万资产就算是打了水漂了,不但外边的欠债收不回来,而且厂里几十亩土地和厂房、设备都要被信用社收走。
租用的土地大多都被打了水泥地平,现在要重新复耕,又是一笔大投入,到那个时候恐怕村民真的会闹事。
所以他们认为必须要趁着红旗酒厂的名声尚存,欠债还不久的这个阶段,一方面要组织人员出去回收欠款,一方面要和信用社以及镇上商谈筹措资金,重新把原来的技术人员和职工召回来,要让厂子重新复工。
“老高和老杨来与我和老孔谈了一上午,他们认为如果酒厂不开门,那么去收欠款难度就会很大,人家会认为反正你厂子都垮了,日后也不合作了,这就是死账了,如果厂子重新开业,考虑到日后也许还会要合作,所以起码可以收回一部分,这笔欠款数额不小,这是其一;”
“就像刚才老樊说的,这么大一笔集体资产就此流失,村两委也难以向村民交代,哪怕有一线希望能把资产盘活,他们也要试一试,这是其二;”
“他们也做了一些调查,认为目前白酒市场已经萧条期应该已经到了一个最低谷的阶段,随着国家调控经济放松,经济好转,白酒市场也会迎来一个恢复期,红旗酒厂的红旗大曲和红旗头曲,在汉都和临近几个地市,都还有一些市场和影响力,可以借此机会冲一冲,这是其三;……”
郭业山语速很慢,到现在他也还没有下定决心。
红旗酒厂是他的一块心病,虽然依靠行政命令把征地拆迁款和租地款转化为了两个村的股权,但是这也引起了两个村的很大不满,蕴藏的这件事情能不能压得住。
红旗村高长松的威信较高,也许问题不大,但东方村杨文元就要弱一些。
实际上杨文元在东方村也算是比较有威信了,只是东方村紧挨着城关镇那边,一直是镇上民风最刁悍的村,什么事都要和城关镇相比,所以相当难缠。
现在两个村提这个要求其实并不过分,只是牵扯到镇上,日后出了问题,镇上多半又要被拖进来,这又和他的初衷相违背了。
“正阳,这段时间你一直在跑红旗村,除了主题活动外,你也对红旗村和红旗酒厂的情况有了一些了解,你对这件事情有什么看法?”很突兀地,郭业山突然把话题丢给了坐在后排做记录的沙正阳。
会议室里呈现出一种诡异的寂静。
这是党政办公会,理论上只能是镇上领导参加,沙正阳只不过是作为党政办工作人员来做记录而已,论理是没有资格发言的,但是主持会议的一把手发话,似乎也可以发言了。
“郭书记,我……”沙正阳惊讶了一下,站起身来。
“没什么,你是挂点干部,红旗酒厂也是红旗村和东方村为主的企业,我也听说你在红旗村开展工作很细致,对红旗酒厂的情况也作了一些了解,这个‘忆传统,做贡献,做新时期合格党员’主题活动,我觉得重点在做贡献上,如果你对红旗酒厂的发展有好的想法和意见,不妨提出来,让大家参详参详,如果对酒厂未来发展有所裨益,也算是做贡献嘛。”
郭业山摆摆手,示意沙正阳不要那么拘谨,“没有必要那么畏手畏脚,谈谈看法而已,群策群力嘛。”
“既然郭书记给我这样一个机会,那我就来说一说我的一些想法和观点。”沙正阳知道这个时候不是怯场的时候,也算是一个在镇党委政府领导面前展示自己的机会。
“我在大学时代的暑期见习实习基本上都是在全興酒坊渡过的,主要就是从事市场调研和营销工作,应该说那些日子里对我的感触很深,在我看来,其实如果单论酒的品质,红旗大曲并不比全興大曲逊色多少,但是无论是论品牌、论规模、论市场占有、论利税,红旗酒厂别说与全興酒坊不可以道里计,就是与县酒厂的相比也是相差甚远,当然县酒厂现在的日子也不好过。”
沙正阳这一上来的介绍让一干人出了郭业山外都意外不小。
难怪这家伙敢在这里放大言,原来是在全興酒坊搞过一段时间的市场调研和营销,全興酒坊是汉都市首屈一指的酒厂,轮规模在全省也排在前几位,也是汉川省几朵金花之一。
“当然,我们的红旗大曲和全興大曲从本质上还是略有区别,一种是多粮酒,跑窖风格,一种是单粮酒,原窖风格,从本源上来说,我们红旗曲酒更多的还是与五粮液、剑南春近似。”
沙正阳化身为酒类专家,侃侃而谈。
“从技术层面上来说,我们红旗酒厂的几位高级技术人员都是来自原五粮液酒厂和剑南春酒厂的高级工艺师和退休技术人员,正是在他们的苦心经营下,才有了现在红旗酒厂筚路蓝缕的局面,……”
“……”
“目前我也分析过我们红旗酒厂走到目前这种困窘局面的主要原因,质量不是问题,我们的红旗大曲和红旗头曲,都称得上是好酒,不比那些地方性名酒质量逊色,但是我们的品牌力和影响力差,知名度弱,营销落后,……”
“这也导致了我们的市场占有率差,销售困难,这也就形成了恶性循环,越是市场不佳,销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