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雅的目光陡然锐利起来,直视沙正阳,但沙正阳却不在意,甚至还饶有兴致的以手抚摸下颌,手肘撑在办公桌上,等待着对方的回击。
“沙主任,我知道您年轻有为,工作两年就当副镇长,可是不是每个人都有你这么好的机遇的!”卢雅语气里充满了不忿和不甘。
“我在二轻局工作了三年,眼见得要提拔为办公室副主任,就被踢到城关镇,然后我辛辛苦苦在城关镇干了三年,城关镇团委连续三年被评为优秀团委,我自己也被团县委评为优秀团wei书记,这才有机会调到团县委,现在眼见团县委副书记位置空出来了,却又被人一下子给踢了出来,您觉得公平么?”
“那你想过为什么在二轻局面临提拔时被人踢出去,在团县委也一样如此呢?”沙正阳慢悠悠的问道:“我当然知道有一些其他因素,我只想问一问有没有你自身的因素?”
卢雅怒视着沙正阳,但沙正阳不为所动,仍然笑着回视。
好一阵后,卢雅才收回目光,有些沮丧的低下头:“我知道我性格不太好,容易得罪人,……”
“嗯,认识到自己不足就好。”沙正阳等的就是这句话。
如果一人连续受挫都只能诿过于客观因素,而不能从自身主观来找问题,或者认识到了自己问题但是却不愿承认和正确看待,那么这个人不值得看重,好在卢雅不是那样。
郭业山给沙正阳打过电话,提起过卢雅的情况。
这女人在二轻局就有些锋芒毕露,当时提办公室副主任时就遭到了办公室主任和一名副局长的坚决反对,后来到城关镇,县委常委、城关镇党wei书记罗冕对其比较欣赏,提拔为镇团wei书记,所以才能到县团委。
本以为可以上走一步,但她在县团委的表现也有点儿重现在二轻局的情形,现任团县wei书记吴文涛对其印象很不好,所以他才会被谭秋华趁势踢了出来。
石国锋没有给沙正阳打过电话,但是郭业山话里话外也是有点儿希望沙正阳能在桑前卫那里帮忙说和的意思,贺仲业在经开区人事调配上给了桑前卫很大的权限。
缺的两个副主任包括齐云山、谭秋华都有想推荐的人,但都被桑前卫婉拒。
在这一点上贺仲业也专门在县委常委会上明确提出,要服从经开区工作大局,确保经开区的工作顺利开展,言外之意也就是要以桑前卫的意见为准。
但桑前卫的工作的确太忙了,虽然他尽力想要把精力放在开发区这边来,但县委办那边却丢不了手,所以很多时候他都希望沙正阳能帮他一把,而且他又不愿意在人事安排上随意安排。
在这一点上,沙正阳也觉得很是为难。
所以他也给桑前卫建议过,可否选拔一两名干部来担任副主任,桑前卫反问沙正阳有无合适人选推荐。
这一问反而让沙正阳有些吃不准了,难道桑前卫还真的打算放权给自己?这个人情可就有点儿大了,沙正阳都有点儿不敢接了。
不过从工作角度出发,沙正阳倒是觉得经开区最需要的还是一个能在招商引资上能冲锋陷阵的角色,卢雅应该是比较合适的。
这女人性格外向且好强,思路清晰,口才也不弱,倒真是一个挺合适的人才,先前沙正阳问她自己的问题,其实也是一个变相的考察。
当然这只是最初步的,至于她能不能胜任,还要看她自己的表现,沙正阳也不可能越俎代庖,替桑前卫做主。
他只是想要提醒对方不要把目光死盯着团县委,在经开区有更广阔的天地和更好的机会等着她,就看她能不能抓住了。
“卢雅,我的确赶上了好机遇,不过好机遇也是靠自己来抓住,而且你抓住了机遇,也还得要看你能不能干出成绩。”
沙正阳也知道对方对自己还是要有些不服气,他能理解,但却需要让对方明白自己这个位置一样不是凭运气。
“如果你能把一家企业在一年里带到上亿的营销收入,我想县委也不吝给你一个副科级领导职位的。”
一句话又把卢雅噎得哑口无言。
是啊,东方红酒业的光辉业绩摆在那里不容置疑,谁现在能把县丝厂做到东方红酒业这一步,县委肯定也一样会给你一个副科级职位,甚至正科级都有可能。
见卢雅目光闪动,却不再言语,沙正阳这才淡然道:“卢雅,与其临渊羡鱼,不如退而结网,我说了开发区广阔天地,大有作为,我知道你对自己被调到开发区耿耿于怀,你不是看到了么?开发区还缺两个副主任位置,不比团县委副书记差,你要有本事,拿出业绩来,我相信县委和桑主任看得见!”
卢雅一震,看着沙正阳,对方怎么敢说这种话?难道是桑主任授意?
好像也不可能啊,就算是桑主任真的有意,也该他亲口来和自己说才对,再说了,桑前卫连石国锋书记的帐都不买,否则之前石书记也早就会给自己说了,怎么现在沙正阳却来说这番话?
“是不是觉得我在这里狐假虎威大言不惭?”沙正阳当然明白对方心中所想,笑了笑,“其实道理很简单,既然你已经打定主意扎根经开区了,那还有什么丢不下的?”
“现在经开区百废待兴,尤其是招商引资这一块还无所作为,如果你真的想干点儿成绩出来,那我们好好合计合计,拿出点儿像样的东西出来,也好让那些小觑你诋毁你的人看一看你卢雅究竟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