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更闹不明白了,看来他们似乎是没觉得勒布杜斯死了。
仔细思索了一下之后,我才惊觉。
原来如此,我恍然大悟!
因为我们没有透露勒布杜斯死的消息,而且又因为老头死的时候用土豆当成了消音器,所以并没有什么声响,这些村民们还都被蒙在鼓里。
他们完全还不清楚勒布杜斯已经身死这个事实。
他们应该是将我们当成了来调查勒布杜斯妻子死讯的了,而他们在质问着的,就是当年那个案子的真相。
我眉头一皱,可是他们为什么要着急得问?
无奈之下,我们只得和他们继续交流,不过这个过程实在是很困难,因为这村子里大多数都是鄂伦春人,而他们很多人连汉语都不会说,说的都是他们鄂伦春语,我们也听不太明白。
不过幸好总是有人会说汉语的,不过这个数量在这村里人之中并不多就是了,靠着这些人才可以顺畅顺利的交流。
终于在我们耐着性子的悉心询问之下这才得知,原来众人之所以来,是因为他们每家每户,都收到了一封信!
说是信,自然也没有什么信封,其实也就是每家每户都有一张纸罢了。
这并不难。
难的是每家每户都有一张纸,还都放在同样的位置。
院子中央。
天上有稀稀落落的雪,同样的,院子里也积着雪。
每家每户的院子中央,都放着张纸,按照村民们的话来说,他们每家每户的纸,在被发现之前,似乎都还没被雪给浸湿,都能看得清楚上面写的什么。
这相当不容易。
我拿了一张纸过来看。
“请村内每家每户父老乡亲都在今夜来老庙祈祷一番,以避免在明天被杀死。”
就这么一句话。
但我却浑身一震,因为这字迹好熟悉。
我掏出了随身带着的,花义无的那本笔记本,凑上去对着一看,果真一模一样!
怎么回事?到底仅仅只是字迹的相似,还是……
可是花义无已经死了啊。
莫非这是花义无很早之前就写下来的,为的仅仅只是今天用到吗?
我又看了下纸张,略有泛黄的,甚至都说不上是白纸,有点像是会计才会用到的记账凭证纸,长21厘米,高12厘米。
规格都一样吗?
只是纸张微微泛黄,应该是已经留了很长时间了。
我深深蹙起了眉头。
“村里人谁不知道全村就勒布杜斯一个人会写字?肯定是他搞的鬼!总不能是你们这些警察写的吧?”
之前那老太太义愤填膺。
我将猴子叫到跟前,附耳跟他小声说道:“你把这村子里每家每户的屋子全都搜一遍,看看有没有什么人没有在这其中。”
猴子没问我为什么,点了点头就去了。
不说别的,刚刚我才想到了一点。
那就是这里不是别处,这里是塔河县,这里是山里的村庄,这里是迎着大风和雪,零下二三十度的气候。
往返村子的山路被大雪封住,也就是说,这里是一出典型的暴风雪山庄模式的连环凶杀案。
人是无法离开的,不光是无法离开,也无法长时间暴露在外面,因为气温太低了,所以说凶手定然在村子内的某户人家之中。
想明白这一点之后,什么跟这些村民隐瞒什么东西,我都完全不在意了,先从这些村民之中调查起。
而之前我们之所以不这么干,一来是我没想到凶手竟如此凶残,连续作案,二来是我们想隐瞒,至少是不那么快的让勒布杜斯身死的消息传播出去。
但是现在看来并没有这个必要了。
我让这些村民不要去管这所谓的信件,就当成是个恶作剧算了,随后让几个会说汉语的跟着我,让我去他们家里面看看环境。
凶手是怎么把信件放在院子中央的呢?
很快,就到了刚才人群中最大声的那老太太家里。
她们家也是那种很经典的房子结构,两边是院子的墙,前面是门,人住在后面的屋子里。
院子里面落满了雪。
但是和我想象中不太一样的是,这踏雪无痕的凶手在放信件的时候似乎失去了他所谓的踏雪无痕的神迹,反而是院子里积雪中有一串很明显的脚印。
从脚印的方向来看,人是翻墙进来的,丢了信在中间就跑。
这脚印好大,在看到的第一时间我心里这样想,凶手应该是个很壮硕的人,个子还不低。
等等?很壮硕,个子还不低?
我被自己的这个猜想给吓了一跳,蹲下来细细琢磨那脚印,果不其然。
这鞋印。
之前我们上山的时候,行走在路上,老茂有几次走到了我的前面,当时我随便看了一下他的那双登山鞋踩在雪地上的鞋印,恰到好处的是,和现在这院中的脚印如出一撤。
是老茂?
我差点把眼睛给瞪出来。
这不可能吧?老茂怎么会做这种事情?
他为什么反倒助纣为虐起来了?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莫非是凶手本身和他的体型差不多,所以脱了他的鞋子,自己穿上,来营造出一种是老茂这么干的事实?
完全存在这种可能,可这样一来,老茂在凶手的手里,基本上就是板上钉钉的事情了。
该死……
诡异的是,勒布杜斯家里并没有任何打斗的痕迹留下来,如果老茂是被凶手制服了,或者是和凶手缠斗过,应该会留下痕迹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