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从桥后面出来之后,便是飞快地上了桥,而后抢占了桥头往南的那一块儿土地。上百人往那里一站,便是构成了一个坚固的防线,任是谁人想要杀过去,只怕都不是多么容易。
董策打眼儿一瞧,便是估算出他们的数量来,差不多应该是一百二十人上下,正好是十个杀手队。十个杀手队,人不算多,但问题是桥只有那么一点儿宽度,桥头只有那么大的一小片区域,他们这一百多人往那儿一站,便是把那里给塞得严严实实,水泄不通。
你若是想攻打桥头,能够投入的兵力也是非常有限的。至少一次性能拿出来的,和这些杀手队正面接触的兵力,并不会超过一百二十这个数目。而人家是固守在那里,以逸待劳,所以进攻方人数多的优势在这里很难发挥的出来,只能靠车轮战。
固守的这一方,还是占据一定优势的。
从这些军兵不知道从哪儿跑出来,到他们死死的占据了桥头,也就是用了一炷香的时间。那些军兵一个个满脸肃然,眼中杀气腾腾,紧紧地攥着兵器,他们看向董策等人的眼神中无畏无惧,有的只是坚定。
似乎只要上官一声令下,便能涌上来和董策等人厮杀。
不但是他们抢占了桥头,桥头桥尾那四座哨塔中的上百名弓箭手,也都已经张弓搭箭,从射孔中瞄准了董策等人。有锋锐的箭簇从射口中露出来,只待一声命令,便要乱箭齐发。
面对这一幕,董策身后的队伍有些骚动,不知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自家手下这些兵丁,却在自己新收的这些家丁面前如此不给自己面子,董策却是不惊反喜,哈哈笑道:“这帮小子不错,很不错,警戒心很强,比我走之前可是好了太多了。”
一旁的阿拉坦乌拉点点头:“就是他们的眼神儿忒也吓人,这是要跟咱们拼命啊?”
后面那句显然就是开玩笑了。
董策嘿嘿一笑,低声道:“以后你就习惯了,咱们磐石堡练出来的兵,个个儿都是这个样子的,不管其他,只听命令,命令一下,一往无前,甭管前面是谁!要么投降认输,要么便是被咱们给碾过去。”
阿拉坦乌拉轻轻一笑,若有所思,低声自言自语道:“不论是谁么?”
董策向白忠旗使了个眼色,白忠旗会意,策马向前,朝着那些兵丁高声喊叫道:“尔等且听清楚,来者正是磐石堡守备董大人,你们都是董大人麾下军兵,却将手中武器对着着自家上官。成何体统?是何道理?!”
他连着两个范围,可谓是气势十足,威严十足。
一听这话,那些占据了桥头的磐石堡步卒们,顿时有些不知所措,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手中武器都握得不是那么紧了。他们本以为来的是敌人,却没想到竟是自家大人。他们之中大部分都是在董策走之后才被磐石堡接纳的流民,而后从流民中选出来成为步卒的,也就是说,其中绝大多数人根本是没有见过董策。不过,他们倒也私底下听说了,磐石堡的守备大人这些日子都不在,也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回来。
这会儿一听,心中顿时泛起了嘀咕,难不成不远处那位年轻人就是咱们大人?
这支队伍中绝大多数人是没有见过董策的,既然说是绝大多数那么,便代表也有之前见过他的。一个穿着青布铁甲,戴着尖顶头盔,手中持着一根带小旗的的长矛的汉子走出来,这打扮,正是正儿八经的磐石堡规定的军官的打扮。分开人群走到前面,他惊疑不定地打量了两眼白忠旗,忽然叫道:“您,您是白忠旗白大人?”
白忠旗微微一笑:“正是。”
当初发饷银发粮食的时候,正是白忠旗给磐石堡第一批步卒们发的,看来,这名十个杀手队的统领,应该是磐石堡第一批步卒之一,认识自己也是正常。
本来这军官便瞧着那马上的年轻人有些眼熟,只不过并不敢确定此人的身份而已,此时见到白忠旗心中再无怀疑,赶紧回头叫道:“都还愣着干什么?还不赶紧把武器下了!还有,哨塔上那些人,赶紧把弓箭收了!”
回头喊完之后,他趋前两步,跪倒在地,高声道:“属下叩见大人!属下有眼无珠,方才怠慢了大人,还请大人责罚!”
他声音微微颤抖,显然心中颇为畏惧。
董策哈哈一笑,策马向前,摆摆手道:“起来吧!”
那汉子心中忐忑不安地站起来,脸上还很有些担心,董策瞧了,微微笑道:“你无需多想,你反应很快,布置得也算及时,态度很坚定,就应该这样!毕竟在此之前,你搞不清本官的身份,能这样做,本官很欣慰。你心中无需多想,此种情况只有赏没有罚,放心就是。”
他这么一说,这汉子方才放下心来。
董策打马向前,身后家丁们缓缓跟着,而这军官便就跟在旁边。董策打量了他两眼,忽然感觉有些眼熟,便问道:“你叫什么名字?是不是十里铺过来的?”
那汉子神色顿时变得激动起来,没想到大人竟然还记得自己。他赶紧弯弯腰,恭敬道:“大人说的没错,属下李纯,正是当初十里铺的军户。当时白麻子那些马贼打十里铺的时候,小的跟着您一块儿打过那些该死的马贼。”
这最后一句其实未免有画蛇添足之嫌,不过想来是为了跟董策拉近关系,并且点出自己的老资格。他这么做,不是为了给董策看,而是为了给那些个杀手队的队正伍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