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摇光甚至想过是不是某位王爷,都没有想过是中书令之子,不得不说真的是一个非常意外的人。但是虽然意料之外,却在情理之中。中书令一直是中立,他的女儿是太后,所以他不可能再送一个女儿或者一个孙女甚至旁支入后宫,否则这辈分就乱了。也正因为此皇帝对中书令一直很信任,中书令和帝师乃是朝堂中的两根砥柱,皇帝一个都缺不了。
至于二人的忠奸,夜摇光觉得无法来评论,政见不同实施的手法不同,各自定然都有利于民的地方,虽然夜摇光和温亭湛是褚帝师这一方的人,但不能因为人家的政策不同,就说人家是奸臣。
但令是一条比诸王都好抱的大腿,只要中书令和帝师始终不支持任何一位皇位的可能继承人,等到陛下百年以后,任何一个人继位,都会极力的求助帝师和中书令两派的人相助,可谓是一棵没有风险的常青树。
窦家倒是打的一手好算盘,他们自己去站位,站对了日后自然是荣华富贵享之不尽,若是站错了,小窦氏就是一个保命符。也难怪窦氏会如此费尽心机的让这个女儿低调的不惜顶着自己继女的身份出嫁,估摸着就是不想小窦氏过早的引起别人的注视。
“窦氏和聂启恒到如今还在暗通曲款。”萧士睿将信件看完不由大惊失色,“且聂启恒和郭宵冈还是兄弟相称,每年聂启恒都会到郭家拜访,此刻聂启恒已经在郭家。”
聂令之子,郭宵冈若是夜摇光没有猜错,应该是郭媛的生父,直隶总督郭建廷的嫡子。
郭家果然是造孽啊,自己称兄道弟的人给自己戴了绿帽子,每年来自己家里正大光明的睡自己的老婆,自己的亲生女儿死了却不知道。
“所以,娶妻娶贤啊。”秦敦老成的叹道。
若是郭媛的母亲健在,郭家没有娶窦氏,哪里来了这么多事儿?郭建林以前还兢兢业业,也是近两年才开始有小动作,这里面怕是窦氏的枕头风没有少吹,郭建廷便是听了自己的儿子怂恿。
其他几个人深表赞同,这妻子实在是太重要。
“湛哥儿,我们要不要推波助澜,加把火,气死郭宵冈得了。”夜摇光对这个比较感兴趣,只要一想到郭宵冈看到自己的好兄弟和自己的老婆床单滚得欢,那幽绿的脸色,夜摇光心里就一阵畅快。
“摇姐姐,这件事若是如此,只怕……”
“既然摇摇想要这个结果,那便这么办。”不等萧士睿等人说完,温亭湛就截住了他的话。
闻游等人都是瞪大眼睛,不可思议的看着温亭湛,就连秦敦都是欲言又止。
郭宵冈为人暴烈冲动,要真的发生这样的局面,只怕郭宵冈会冲动之下杀了窦氏和聂启恒,到时候就绝对是轩然大波,明明有很多办法可以暗中掌握三方的证据,将郭家窦家以及聂家都捏在手中。
要知道他们现在最需要的是人脉是人手,是在朝中重要关卡安插人,这么好一个机会,就为了让夜摇光开心而毁了,连他们都知道的道理,温亭湛怎么可能不知道?
这简直是,简直是……
“嘿嘿,我就是随意说说。”夜摇光又不是傻,她只是不爱多想,这气氛蓦然一变,她认真的想了想,自然明白她的建议真的是下下策。
温亭湛却没有说话,而是淡漠的眸子扫过几人:“你们认为,何为可用之人?”
“忠诚。”秦敦当先道。
“只有养得起,就用得起。”闻游补充。
萧士睿沉默了片刻才道:“能够让我们达到目的之人。”
高深的问题,夜摇光坐到一边和乾阳吃糕点,陆永恬站在那里看看这个看看那个。
“错。”温亭湛原本就和闻游在下棋,他的面前正好是一盘棋,只见他从棋笥之中抓了几颗棋子,“你们所言都过于片面,这世间只有能够驾驭的人才是可用之人。驭人之术,在于你手中的棋子,永远被你掌握在手中,即便你将它落下,若是它不听话,那便让它变为死棋。”
轻轻淡淡的一句话随着一颗棋子落下,清脆的声音让几人心头一震,他们的目光瞬间落在棋盘上,原本温亭湛所执乃是白子,他这个白子落下,他身后的几颗白子竟然已经陷入死局,但是完全不影响他的赢面。
“我懂了。”萧士睿第一个回神,“我们现在的确是需要用人的时候,可不论是郭家还是窦家亦或是聂家都还不是我们可以驾驭之人,我们以把柄威胁,除了暂时挟制他们,徒然给他们喘息的机会,以便反过来咬我们一口以外,全无作用。”
“嗯。”温亭湛眼睛才有了点温度,显然是萧士睿让他满意了。
“受教了。”闻游和秦敦齐齐向温亭湛行礼,秦敦直起身便虚心问,“可我们如此做的意义何在?”
“直隶总督。”温亭湛唇角微扬。
“不是要用直隶总督做剪刀?”剪开他那些皇叔的面目,某得封号。
“窦家更合适。”温亭湛将棋子扔回棋笥里,站起身走到萧士睿的身旁,与萧士睿一人面朝一方,“我要让郭建廷知道,他是苦主还是凶徒,只在你一念之间。让他在阎王殿走一圈,才知道你是不是能够做的了他主之人。”
言罢,温亭湛缓步走了出去,闻游和秦敦霍然抬起头,看着已经优雅迈出门槛的温亭湛,眼中闪过深深的恐惧。
这是温亭湛第一次这样直白的在他们两面前展露这么深的城府,他们知道经历这件事之后不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