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方的洪灾平息过后,两人之间又恢复成了原样。
一个批着奏折,一个继续看书。
只是朝堂上的人都感觉到了微妙的不同。
丞相与皇上正在夺权。
君醉最大的优势是在兵部,他当年是曾经亲自带兵出征过北域的人,一身剑术于万军之中取敌将首级,几乎是战无不胜的战神。
而叶垂锦做明君才多久,如何能争得过君丞相?
最近这段时间以来,叶垂锦能明显感觉到手中的权利正在一点点的消失。
若是以往的话倒是无妨,可如今知道君醉到底是为什么会与自己在一起的,小皇帝便只想牢牢的抓住手中的权力。
至少……如果他一定要走,她还有留下他的力量。
一切像是暴风雨前的宁静。
批完手中的奏折后,叶垂锦抬起头来。
她的丞相正倚着软榻聚精会神的看着手中的书,只是叶垂锦却知道,他定然没有看下去。
如果看下与昨天的是同一本。
叶垂锦一时间觉得有些疲惫。
感受到她的视线,君醉抬起头来。
两双眸在空中交汇,一双写满了复杂,另一双写满了沉寂。
半晌后,叶垂锦笑了笑:“丞相,愿不愿意陪我喝一杯?”
君醉看着她,合上手中的书。
“固所愿也,不敢请耳。”
.
小韵潭上有一座凉亭,天色将晚,两人在凉亭中对坐,谁也没有说话。
君醉拿起酒壶将两人的杯中满上,叶垂锦端起杯来:“我自倾杯,君且随意。”
说罢,仰头将杯中酒尽饮。
君醉便也跟着喝了一杯。
几杯酒下肚,小皇帝终于开了口:“君丞相……当年是为何入京的?”
听见这个问题,君醉怔了片刻。
为何入京的?
这个问题他倒是许久没有想起过了。
当时只想着把她和她的孩子保住,想着等到一切太平了之后就继续四处游历,磨砺剑道。
可人心贪婪,他尝过那样虚幻的甜,如今如何甘愿放手?
君醉最后倒是说了真话:“当年,是为了一个人。”
听见这个回答,小皇帝将杯中的酒再次一饮而尽。
她从君醉手中夺过酒壶,自己给自己满上,又问:“那君丞相,现在留在京城是为何?”
当年入京是为了她的母妃,那现在留在这儿呢?
君醉顿了顿,眸光淡淡:“为你。”
小皇帝笑了笑。
看,多好听的回答。
她一杯接着一杯,君醉在一旁坐着,叹了口气,将她手中的酒壶夺过去:“皇上少喝些酒。”
她撑着已经醉了的脸颊,冲他扁了扁嘴:“……有汜。”
君醉动作一顿,手中的酒壶又被人夺了回去。
小皇帝再次给自己满满的倒上一杯酒,一口喝了下去。
她面色酡红,已然醉了:“别叫我皇上,皇上有好多……叫我有汜。”
说着她傻笑起来,指指自己:“有汜天底下只有这一个。”
君醉没说话,将她手中的酒壶再次夺走。
小皇帝不依不饶,站起身来坐到他腿上,伸手去够他手中的酒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