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婠眼珠一转,软了语调:“你别攥这么大力,我手疼。”
依然沉默,甚至还估计加快了脚步。
但沈婠却明显感觉到手腕处的力道没那么重了,虽然依旧被钳制,但却轻松许多。
一路无话,直到上了车,沈婠被他强制按坐在副驾驶位上。
“安全带。”
女人不动,消极抵抗。
权捍霆看了她一眼,哼笑,然后扯过带子替她系好。
沈婠:“……”
坐进驾驶位,男人没有急着发动引擎。
沈婠侧头,从这个角度望过去,刚好可以看见男人流畅的侧脸线条,带着几分凌厉,透着一丝寒气。
“不是说有事要忙,让我不用等你?”她眨眨眼。
男人猛地侧头,四目相对,一个无辜,一个气愤。
“让你不等,你就不等?平时咋不见你这么听话?”咬牙切齿。
沈婠低头,抠指甲,“我平时也很听话啊……”
语气还有点儿小委屈。
换来男人一声哼笑:“昨天晚上,我让她张开,她不但不听,还踹我下床,这叫听话?前天,浴室门敲了一遍又一遍,就是没动静,害得我已经某人在浴缸里睡着了,差点破门而入,这叫听话?还有大前天……唔!”
沈婠气得去捂他那张嘴,“不准说!”
臭流氓!
权捍霆好不容易挣脱魔爪,冷眼一睨:“现在还敢说自己听话?”
沈婠:“……”
“我看你压根儿就不希望爷来!这样祁家那小子就可以顺理成章表白……”说着,视线落到一直被她攥在手里的白色捧花上,一把夺过,扔出窗外。
沈婠看得又气又好笑:“嘴长在人家身上,我怎么知道他要说什么?”
这点沈婠是真没想到。
对于祁子辰这个人,她的认知还停留在上辈子——看似温和好说话,实则内心冷漠,尤其对待沈家人,根本不像女婿对岳家该有的态度。
后来沈婠无数次回想,再结合这辈子的某些细节,想来祁子颜的死让他对沈家心存芥蒂,也对沈嫣有所怀疑。
否则,依他的修养,无论爱或不爱,都不该对妻子是那种态度。
因着前世,沈婠一直都把祁子辰和沈嫣联系在一起,却没想到,这辈子他竟然对自己有了好感。
真是……
好大一盆狗血!
权捍霆:“为什么帮他解围?”声音又冷又硬,还透着酸。
沈婠:“保了他的面子,也就全了我的面子,同时也救了你的面子。”
这个解释勉强合格,男人脸色稍霁。
下一秒,不知道想到什么,又冷沉下来:“你还说要请他吃饭。”
“我的意思是,我们请他吃饭。”
权捍霆挑眉。
“怎么,作为男朋友,我欠的人情你不想帮我还吗?”
这下才是真的多云转晴,“……还!”
该还!
唇畔漾开一抹浅笑,矜持内敛,尤其闷骚。
安抚好醋坛子蠢蠢欲酸的小心脏,沈婠问起之前那件事——
“你跟三爷好像都不准备告诉我?”
男人目光一闪,快得让人难以察觉:“小事,都处理好了。”
沈婠当然不信,但也没有继续刨根问题。
她相信权捍霆有分寸,有些东西不该知道的,她不会强求,就好比她也有一些秘密瞒着权捍霆。
两人相处,哪怕关系再亲密,也要适当留出一些可供对方喘息的空间。
沈婠:“你不想说,那我就不问,等你什么时候想告诉我了,我再听。”
权捍霆抬手抚上她脸颊,指腹轻轻摩挲,好像并不意外她的通透与明了:“……好。”
这时,沈婠手机响了。
拿出来一看,沈春江。
她挑眉,抬眼看着权捍霆,目光含笑:“你惹出来的祸,现在却要让我来擦屁股,好意思吗?”
“你是我媳妇儿。”当然好意思。
沈婠嘴角一抽,接通电话的同时,丢过去一记白眼儿。
“爸。”
“婠婠呐,你现在在哪儿?”
“车上。”
“咳……跟六爷在一起?”
她盯着权捍霆,眼中浮现一抹深意:“嗯。”
那头,沈春江的兴奋之情不加掩盖,两眼放光,声音却竭力镇定,“你们真的在一起了?”
尾音还透着那么一点小心翼翼,生怕是个梦,说空就空了。
“是啊。”随意,平淡。
如果沈春江能好好想想,就会察觉现在的沈婠跟他印象中那个乖巧听话的女儿相去甚远,毕竟,没有哪个乖宝宝会和大佬勾勾搭搭,东窗事发之后,还能表现得如此淡定。
可惜,他的智商已经被即将攀附大树的喜悦拉低,警戒心也一降再降。
“既然你们是男女朋友,那改天选个日子把他带回家里一起吃个饭。”
“这……”沈婠故作为难,“六爷可能不会答应。”
“六爷?你都是这样称呼他的?”沈春江的敏锐回归,对于男女朋友来说,互叫昵称见怪不怪,最差的也是称呼名字,可这一声“六爷”,敬畏有余,却亲密不足。
如此一来,沈春江不得不在心里重新评估沈婠在权捍霆心目中的地位。
思量之后,得出——“可能也不是那么重要”的结论。
毕竟像权捍霆那样的男人,身份地位到了一定高度,女人对于他来说可能就只是个玩物。
当下,也不敢再提让权捍霆上门的事了